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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肠辘辘的梁昭突然想念起三黄鸡。
每年年关，她都要去城隍庙烧头香撞头钟，顺便到和丰楼买三黄鸡的。
家的意义，永远在异乡更丰满深刻。
顾岐安说，&ldo;毛毛，回家罢。
我等你。
&rdo;返乡那天正值公历新年，梁昭下午到的，等了半个钟头顾岐安才姗姗来迟。
他同她抱歉，去陪丁教授复诊了，报告下午出来的。
&ldo;还好嘛？&rdo;&ldo;嗯，有惊无险。
&rdo;来人着一袭西装外罩海军大衣。
看她穿得单薄，出站的时候，把大衣披到她身上。
也说，呵气成霜的天气，手最好的归宿是口袋。
随即把她的手袖到口袋里。
梁昭：&ldo;诶，怎么是你的口袋呢？&rdo;顾岐安耍赖，&ldo;谁的口袋不是口袋！
就你这么个上赶着冻死的穿法，削薄薄的面料，管屁用！
&rdo;十指扣到一起，角力间，梁昭触到他无名指上一圈戒环。
她笑，&ldo;看来有些人试图霸王硬上弓？生米煮不熟，干脆夹生着嚼。
&rdo;&ldo;煮不熟也好，别再来生米煮成熟饭的情节了。
&rdo;顾岐安话里有话，送她上副驾时，他手扶着门框，身子低低俯进来，&ldo;前几天我们科里一个女同事因为流产告了假，虽然这时候再说这些没多大意义，但看到她，难免就想到你，想你为此受过的苦。
&rdo;甚至不必去亲眼目睹那两张流产报告单，不必亲耳听她描绘，也能切身共情；或者不妨说，他宁肯想象也不愿她鲜血淋漓地口述，毕竟他除了一句&ldo;疼吗&rdo;，别无他法。
彭彭才从宠物包解禁出来，落到梁昭怀里，又被包围了。
顾岐安垂首封住梁昭双唇，前襟挤着她，狗崽子难免抗议，吠到某人烦了，捏起她后颈就挪到一边去。
再追着昭昭问，&ldo;你想我吗？&rdo;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有个不断为之追逐的答案。
梁昭缩着舌头不肯他尝到，于换气间隙里说，&ldo;干嘛执着于这个，留点想象空间不好嘛？&rdo;&ldo;不好。
过日子不是拍电影。
&rdo;&ldo;谁要和你过日子？&rdo;&ldo;那不然呢？&rdo;风里有料峭的寒，也有他淡淡的烟草味，&ldo;你还想和谁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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