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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顾总,无论如何相逢一场,知遇之恩,终身莫逆。
我祝你前程远大,万事胜意。
&rdo;彼此记忆犹新的八个字,当年昭昭决心离开,顾铮就是如此祝愿她的。
现在她如法还给他,两清了。
电话挂断不到半秒,又嗡嗡作响起来。
手机反扣在台面上打旋的频率仿佛在昭示那头的急切或者愤怒,果不其然,是顾岐安,问她大晚上和谁煲电话粥,煲了二十分钟不止!
梁昭正在7-11,要了瓶凉茶坐在窗边解酒,&ldo;说出来你会生气的答案,干脆不说了。
&rdo;这不说跟说没差呀。
他听完啪地挂了。
少顷,又打回来,查岗般地问她,都聊了什么?梁昭才不要告诉他,是在你的竞争对手前美言了你几句,这个人不经夸,轻易就会膨胀的。
她岔开话题,&ldo;我后天就要回上海啦顾先生。
&rdo;&ldo;呵,你回上海与我何干?&rdo;说归说,还是即刻问她,飞机或高铁?几点到?东西多不多,多的话先打包寄点回来……&ldo;嗯?不是说和你无关?&rdo;顾某人沉默良久,&ldo;……一秒前,一秒前的你和我无关。
&rdo;梁昭笑得差点呛住了,说医生掐秒都这么精准是嘛,张口就来。
顾岐安大言不惭,是啊,他们用国际读秒法,读完1001就算一秒。
说着再聊回他来电的真正意图,&ldo;我绩效要加薪了,月初发了篇论文,也小赚了一笔。
今年过年应该是个丰年,终奖比去年多不少。
&rdo;委实汇报般的口吻。
梁昭忽而油然地感慨,感慨他幸好当年从了医,没有袭父亲的资本行当。
一个人的天性有基因使然,但后天补丁无疑更重要。
听着他在对面絮絮叨叨地说,她终于领会到,他比顾铮值当在哪。
值当在有颗甘于烟火气的凡心,在那份骨子里的归宿感,在这个灯火阑珊的寒夜,迢迢千里,会下意识问她,冷不冷……&ldo;顾岐安,你现在好像有点向谭主任靠拢的潜质了。
&rdo;有人因她的打断施法愣了好久神,&ldo;夸我呢?&rdo;&ldo;没有。
谢绝骄傲,你还早得很!
&rdo;时下已是深冬,对话到这里,窗外簌簌地落起小雨。
灯光在风里像一处黯黯的炉火,泼在地上,为夜归人。
像早场电影,落幕出影院,夜色深处打着个大大的&ldo;未完待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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