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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瑶熙忽然觉得，她很羡慕王绾，敢爱敢恨，不顾世俗的目光，随性自由。
而她，可能终生也做不到。
梦境昏昏沉沉，画面开始旋转，氤氲的雾气之中，她看见了一个熟悉非常的身影，她小跑着上前，拉住那人的衣袖，惊喜地呼喊着：“蘅哥哥！”
男子转过身子，温润的脸上和手上沾满了鲜血，嘴角噙着苦涩的笑意，眼神中流露着刺目的悲伤。
他双手捧起少女的脸颊，两行血泪从眼角缓缓淌下，布满苍白的脸庞。
“夭夭，我父亲死了啊，我再也没有父亲了。”
脸上像是糊了什么黏腻不堪的东西，她用手抹了一把，手心中全是嫣红的血色，正从指缝中钻出，滴答落下。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雾气浅浅消散，画面也瞬间破裂。
“砰”
的一声巨响，桌面茶盏掉落，四分五裂的碎瓷片到处散落在地，惊到了门外的守卫。
“公主，发生了何事？”
门口的侍卫话音刚落，院内一道人影闪过，下一瞬直接出现在房门前，他抬起手轻叩了下门扉：“公主？”
见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夜沂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推门而入。
萧瑶熙从梦中惊醒，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瓷盏，她身子一僵，脑袋有些发懵，呆呆地坐在圆凳之上。
门口的侍卫见状，面面相觑，沉默一瞬，退到两边将房门轻轻阖上。
屋内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她一愣，没有想到夜沂会突然出现：“你怎么进来了？”
话音落下，忽然想起自己不应该理睬他，遂挪了下凳子，不再说话，背朝着少年。
碎片落满地面，细小的瓷粒锋利无比。
夜沂一言未发，小心翼翼地拾起满地狼藉，捧在手心，生怕有一丁点遗漏。
“属下的伤口已经结痂，过不了几日就会痊愈。”
女子依然背对着身子，下颌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直愣愣地望着对面的墙。
“公主，可以不要生气吗？”
萧瑶熙下意识的接话，“我没有生气。”
她又转过身子，冷冷地重复道，“本公主才没有生气。”
少年跪在她的脚边，抬起头注视着她的双眸，莞尔一笑：“以后，任何事我都听公主的。”
萧瑶熙很少见到他笑，记忆中这好像是为数不多的几次。
他的笑很好看，驱散了眼中沉沉的阴霾，眸子清亮，显现出自己的瞳孔，互相倒映着对方的模样。
萧瑶熙忽然问道：“那手帕，你为何没丢掉？”
夜沂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果真是被她拿走了，看来是要不回来了：“公主亲自绣的手帕，贵重至极，属下怎么敢轻易丢掉，还望公主恕罪。”
萧瑶熙轻哼一声，原来只是怕她惩罚，所以才贴身放着，说不定心里还打算拿去换卖银钱呢。
她好歹是个公主，亲自绣的东西，再如何丑陋不堪入目，也照样有人会花大把的银钱来买。
纠结许久的情绪解决，萧瑶熙心头恍惚间觉得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本该拥有的东西，空空如也。
眼神掠过他的手心，一大把碎瓷片躺在少年掌中，她拧着眉头：“扔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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