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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天气与京城完全不同。
同样的一轮太阳，北疆的寒冷似一把刀子，直往人身上刮。
温辞站在城墙上，眸色深沉的向远处望，定住半晌，才将视线再一点点往回收，看向那些在城墙根瑟瑟发抖的人。
明明昨天被鞑靼的弓箭一扫都死光了，这会又活了！
“弓箭手。”
温辞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桃花眼里满是寒霜，语调平缓的像是在说今早吃什么般，“杀了。”
羽七和五一睫毛微动，跟着刚刚转身的温辞一道下了城墙。
而图德和宋子期两人则对视一眼，双双搓了一把脸，原地蹲了下来，任由阿里去传令。
几道喊声过后，世界安静了。
无论什么时代，战争都是残忍的。
温辞再一次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和平年代，
野蛮残酷的不是皇权，而是皇权之下，用数万将士马革裹尸换来的万里江山，却半数埋着白骨，还有半数是流离失所的黎民百姓。
他突然对小皇帝所做的一切释然了一些。
或者说，他突然觉得所谓情爱在生命面前是多么渺小。
“报！”
“进。”
温辞仍旧站在沙盘前，研究这些时日的得失，同时分出一些精力注意刚刚进来的小兵。
“温帅，咱们伺候来报，鞑靼大部队似有移动的动静。”
可雅可汗手中共有五万铁骑，这段时间双方互相试探，谁也没有落得完全的上风。
鞑靼的骑兵很难对付，但若将其合围，减少其优势，说不定便可一举歼灭。
“你先下去，着伺候部队严密监视，任何举动都要禀报。”
“是！”
小兵领命而去。
温辞站在沙盘面前继续沉思，兀良身后是又宽又深的拉姆河，严冬也不会结冰，且由东北流向西南，刚好能拦截鞑靼的骑兵。
那么只需围在兀良的东和南两侧，不让他们出城，其机动性极强的骑兵基本就不会再有任何优势。
我军粮草还有近百万石，八万大军对垒于兀良城下，行军三日，驻军二十日，几率还算可以。
“图德、子期。”
喊了两人过来，温辞将自己的计划大致说了说，两人也一致同意，并且与温辞下了军令状，“一定死守额里斯城，不会让任何人进城。”
经历过上次一事，两人明显心有戚戚。
温辞也只是拍了拍两人肩膀，让他们好好看家。
自己则去找人传令。
三万骑兵、两万弓箭手、三万后勤与辎重人员全部集结完毕。
温辞看着城下战马铮铮，军旗猎猎的场面，心潮腾涌，
不是因为这气势恢宏的场面，而是因为他计算了一下能活着回来的人数。
他曾希望每个将士都能过一个好年，
现在，他只希望回来的人数能再多一点，希望他们家人的情爱还有处可寄。
“三万骑兵与我先行，弓箭手与后勤辎重人员由张将军带队，可行？”
张将军：“是！”
温辞一扬马鞭，迎着寒风率先前行，目光透过飘雪的上空，鹰眼如炬，带着视死而归的勇气，直奔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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