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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肩上的担子，比这目眩更沉重。
nbsp;nbsp;nbsp;nbsp;族人的血债、秋叶的死因，时间如悬在头顶的刀，容不得她有一丝迟疑。
nbsp;nbsp;nbsp;nbsp;总不能因为这点目眩就畏缩不前吧？
nbsp;nbsp;nbsp;nbsp;她步伐一迈，已然跨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姜小满寻到羽霜时，她正独坐在岳山脚下分道碑旁的廊亭里。
nbsp;nbsp;nbsp;nbsp;廊檐上垂落的藤蔓轻轻摇曳，投下一片阴影，盖住了青鸾冷若冰霜的鼻翼。
她向来冷静自持，此刻侧颜显得极静，静得近乎萧索。
nbsp;nbsp;nbsp;nbsp;羽霜和秋叶的关系谈不上亲近，也算不上疏远。
nbsp;nbsp;nbsp;nbsp;她常年因公往来南渊，南渊君待她甚厚，南渊的天罡将亦敬她三分。
但羽霜行事有分寸，从不与南渊人深交——这是她对霖光许下的忠诚。
nbsp;nbsp;nbsp;nbsp;可今日，她面上那股哀伤却如何都掩不住。
nbsp;nbsp;nbsp;nbsp;至少，姜小满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情，目光空茫，似坠入深渊。
nbsp;nbsp;nbsp;nbsp;她直直望着远方，连姜小满走近了也未曾发觉。
nbsp;nbsp;nbsp;nbsp;红衣姑娘轻咳一声。
nbsp;nbsp;nbsp;nbsp;羽霜这才猛然回神，像是从梦魇中挣脱，立时站起，“君上！”
nbsp;nbsp;nbsp;nbsp;鸾鸟磕磕绊绊过来，神色间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失措，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如针刺咽喉，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nbsp;nbsp;nbsp;nbsp;姜小满伸手扶住她，指尖触及羽霜的掌心，只觉一片冰凉。
nbsp;nbsp;nbsp;nbsp;那微不可察的颤抖，顺着指尖传来，沁入骨里。
nbsp;nbsp;nbsp;nbsp;“羽霜。”
nbsp;nbsp;nbsp;nbsp;姜小满紧紧攥住她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青州城郊，雨下得绵密无声。
nbsp;nbsp;nbsp;nbsp;无风，雨线直直落下，如银针刺入泥地。
nbsp;nbsp;nbsp;nbsp;火红的鸾鸟自天而降，双翅轻振，烈焰尚未散尽便稳稳落地。
那魁伟的主君身姿矫健，翻身跃下，随即鸾鸟也羽翅一收，倏然化作妖冶女子，步履急促地跟在主君身后。
nbsp;nbsp;nbsp;nbsp;脚步踩进松软的泥泞里，溅起斑斑泥水，淋湿的袍角贴在腿上。
nbsp;nbsp;nbsp;nbsp;灾凤步子一顿，觉得似乎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瞥，脚下竟是些已被踏碎的点心，黑泥裹着糖皮，烂成一团，早已分不清形状。
nbsp;nbsp;nbsp;nbsp;是她踩碎的？好像没感觉，应该是早就碎掉了吧。
nbsp;nbsp;nbsp;nbsp;这地原本是片茂密的树林，如今却只余一个巨大的土坑。
坑中积水横流，水洼遍布，倒映着摇晃的雨丝。
nbsp;nbsp;nbsp;nbsp;幽荧来报，探知结界在此剧烈波动，他们才赶来查看，未料竟见如此惨状。
nbsp;nbsp;nbsp;nbsp;坑沿树木或连根倒伏，或焦黑残断，泥地翻开焦土，隐有血水渗出。
nbsp;nbsp;nbsp;nbsp;一看便知，方才此地经历了一场极为激烈的恶战。
nbsp;nbsp;nbsp;nbsp;土坑正中，跪伏着一抹苍蓝身影。
nbsp;nbsp;nbsp;nbsp;男人单膝陷入尘土，发丝垂落在侧颈，雨水沿着甲胄的棱角滑落。
nbsp;nbsp;nbsp;nbsp;从背面看，只能瞧见他微弓的背脊、起伏的双肩，以及躺在他怀中的少女。
nbsp;nbsp;nbsp;nbsp;少女的身躯被飓衍的身影挡住大半，露出的头颅浸满血渍，乌黑的发丝被雨水冲刷得贴在面颊上。
她的双眸直勾勾地睁着，凝望着灰蒙的天幕，任凭雨珠打进，也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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