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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都清楚，在杭州时的每一夜里最后都不会落下一碗汤药，当时是为着她的身子，如今却是误打误撞免了二人的牵绊。
nbsp;nbsp;nbsp;nbsp;“若真有了，你会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裴清的脸上露出愕然，他甚少露出这样无措的表情。
见着她如此淡然，心中自知是自作多情，只道：“一切全凭殿下心意，毕竟庶民不配做殿下腹中孩儿的父亲。”
nbsp;nbsp;nbsp;nbsp;永嘉微微蹙了蹙眉：“我要听实话。”
nbsp;nbsp;nbsp;nbsp;裴清愣了愣，敛了眸，道：“我会高兴。”
nbsp;nbsp;nbsp;nbsp;“高兴你有了孩子，还是高兴孩子的生母是我？”
nbsp;nbsp;nbsp;nbsp;裴清没看她，长睫挡住了他眼中复杂的神色：“何必再纠结我的心意，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即便我说了，你就会信么？我们已经不相欠了。”
nbsp;nbsp;nbsp;nbsp;永嘉怔了怔，勾出一抹自嘲的笑。
nbsp;nbsp;nbsp;nbsp;事到如今她还在纠结这个，还在纠结他到底待她有几分真心。
可他说得很对，再纠结也没有用了。
半个月之后他回苏州，从其再也不见，再也不相欠。
nbsp;nbsp;nbsp;nbsp;她定下心神，平静道：“半个月后本宫会放出消息小产，届时会有人遣送你会苏州。”
nbsp;nbsp;nbsp;nbsp;他道：“庶民多谢殿下。”
nbsp;nbsp;nbsp;nbsp;永嘉静了一瞬，移了视线，抬了步子走了。
nbsp;nbsp;nbsp;nbsp;她走了，他的天地间再一次落了雨。
nbsp;nbsp;nbsp;nbsp;马车向后门行去，转过街角的时候小德子回望了一眼，道：“殿下，裴大裴清还站着呢。”
nbsp;nbsp;nbsp;nbsp;车舆内许久没有动静，最后传来一句，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疲惫：“把伞去送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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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过了小半个月，京城坊间流传起永嘉公主惊惧过度小产了的消息，那位峰回路转本该死却当了爹的驸马爷被遣送回了苏州，一时间人人皆叹造化弄人，又人人叹可怜可恨。
nbsp;nbsp;nbsp;nbsp;外面风言风语，永嘉却恍若未闻，如今她已练得一身好本事，旁人说什么都与她无关。
nbsp;nbsp;nbsp;nbsp;裴清回苏州的时候，她没去送他。
nbsp;nbsp;nbsp;nbsp;这会儿，她坐在乔若云的闺房里，百无聊赖地拨动着一只鸳鸯纹案的荷包的穗子。
nbsp;nbsp;nbsp;nbsp;乔若云要出嫁了。
nbsp;nbsp;nbsp;nbsp;乔若云的绣工实在是太差，永嘉看不过，正好这几日也怕自个儿闲着多想，便日日来乔府中寻她，顺便替她将该做的女红都做了。
nbsp;nbsp;nbsp;nbsp;永嘉拨弄着垂了小小一枚玉饰的红穗子，懒声道：“其实你就是将鸳鸯绣成两只水鸭也无妨，王与文就是见了两只水鸭也会乐呵。”
nbsp;nbsp;nbsp;nbsp;乔若云难得地红了脸，支吾道：“那怎么成。”
nbsp;nbsp;nbsp;nbsp;“那怎么不成？只要能娶你，他就万事大吉了。”
永嘉将荷包在手中抛着玩，嬉笑道。
nbsp;nbsp;nbsp;nbsp;王与文就是从前乔家祖母给乔若云安排的那位郎君，出身武将世家却是个细胳膊细腿的文官，当年乔若云还躲他来着。
nbsp;nbsp;nbsp;nbsp;那王家春风得意的时候，她看不上人家，结果王与文他爹王侍郎一去闽地督战落了罪，王家跟着遭罪，她反倒开始关心人家。
nbsp;nbsp;nbsp;nbsp;永嘉感慨着不愧是造化弄人，她从前从来没有设想过乔若云居然会嫁给一个不会武的小子，当日她揪着乔若云问到底为什么肯了，乔若云左顾右盼了半天，最后闷闷道：“这种事说不出个道理。”
nbsp;nbsp;nbsp;nbsp;的确说不出个道理。
nbsp;nbsp;nbsp;nbsp;就跟裴清走之后她还接二连三地梦到他一样，这也说不出道理。
nbsp;nbsp;nbsp;nbsp;永嘉于是没再多问，只热心地帮忙操持着乔若云的婚事。
乔家祖母和乔若云她娘虽都在，但乔家的女人家个个都沾了武气，在这些女儿家的事上头倒显得笨拙，免不得要请宫里的人来帮忙，
nbsp;nbsp;nbsp;nbsp;永嘉正好来搭把手。
nbsp;nbsp;nbsp;nbsp;侍女递上了王家送来的聘礼单子，永嘉放下荷包，接过单子细细读了，最后总结道：“王家的家底子还不错嘛，可见王与文对你的珍重。”
nbsp;nbsp;nbsp;nbsp;乔若云又红了脸，正要教训她时，外屋的门被一把推开了，转而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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