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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舅说他订的是娃娃亲，一块长大来着！
而且我舅还说当时他们那一年的进士们都去逛窑子了，就他和叔父没去！
没准他也是个不近女色的！”
“不近女色？当真？”
张青青眯了眼。
“呃，应该……吧？”
她这一问，她倒是有些心虚，尤其是……算了。
“再说了，多的是娃娃亲反悔的呢！
尤其是……”
张青青眼睛一眨，咽下了话。
“是啥？说话说一半，瓜子全吃烂啊我跟你说。”
张青青讪笑：“害，我也是听我娘说的。
我没嫁过人，我也不晓得她说得对不对！”
“你说嘛！”
“咳咳，就是说，像你叔父这种年少成名又家境一般的，多半是要靠……咳咳，所以如果……就……你懂？”
“哦，懂了，话本子里蛮多的。”
那不就是什么王宝钏苏三那种抛弃糟糠之妻的戏码嘛，她小时候在那个胡说的嘴里都听了不晓得有多少，耳朵都起茧子了！
可这样的人能成为话本子，自然是因为民间人喜欢看愚蠢的人做愚蠢的事最后被绝地反击的戏码，但要她相信那唐叔父也会走这种老路子，她大约是不能信的。
刘溪鸰想了想，又问，“但是你娘认得几个这种年少成名的？又认得几个寒门子弟？”
她这问法就刁钻有趣了，自张青青姥爷范立言开始，他们这一家子成婚都不早，莫说寒门子弟，年少成名的就没有。
那范老爷子年轻时傲气乖戾嘴又毒，论吵架，族中鲜有人是他的对手，后来错失良缘一生蹉跎，快到不惑之年才成婚，四五十了才得了青青她娘这一个宝贝疙瘩。
结果到了青青她娘张范氏这儿，就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范神医老来得女又不缺钱，硬生生把她娘养成个好吃懒做不理闲事的大宝贝，成亲一事也一路支杆子打枣儿，有一折没一寸的，直到二十了才磨磨唧唧嫁了那庐州的张县丞，闹得范老爷子险险快蹬腿了都没见上孙女。
所以刘溪鸰一向认为，她娘享福，但也是享在了这闷头闷脑的自娱自乐上。
张青青一愣，这倒是她没想过的缘故：“呃……这她没说！
我猜也就唐大人了，她这半辈子都在庐州呢！”
刘溪鸰嘿然一笑：“那就不尽然了！
我敢说少年书生她拢共没见过几个！
我晓得的都比她多！”
说着掰着指头算起来：
赵珏算一个，虽然他无心仕途；唐祁算一个，虽然她见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少年；她舅舅沈舜，虽然二十四考上，但也勉强算一个；哦，还有那个谁，她舅妈那个侄子洪思廉，虽然不晓得他这回考上了没。
“对了，还有一个。”
这一扯，便扯到了那关中神童谢琎身上，刘溪鸰便将开春榜那日的听闻又背了一遍给张青青。
又说数日后，唐祁给她讲书时随口提起了皇帝在青云宴上同时点了他与那谢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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