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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月望着含烟，轻轻叹息一声，缓缓摇头道：
“此举万万不可啊，含烟。
你如今身为妖类，且与古井之间存在特殊感应，一脉相承，故而它能够为你延续生命。
然而，蒙铮虽已存活数百年之久，但归根结底，他依旧只是凡人之躯。
人类终有衰老死亡之时，他能坚持至今，实属不易。”
说到此处，朝月的目光流露出一抹怜悯之色。
一旁的蒙铮见状，连忙走上前来，脸上挂着嘻嘻哈哈的笑容，宽慰起含烟道：
“哎呀呀，含烟妹子，你莫要如此伤心难过啦。
瞧瞧暮大夫、夜公子还有朝月姑娘，哪一个不是心地善良之人呐！
你跟随着他们，定然不会受到半分委屈。
想我这浑浑噩噩度过的几百载光阴，每每忆及往昔所为之事，心中便懊悔不已。
其实，死亡又有何可怕之处呢？或许此时此刻，正是我该去赎清罪孽之时了！
倘若咱们二人早些看开生死之事，说不准此刻早已历经数次轮回转世，正在某个角落快快乐乐地生活着呢。”
听着蒙铮这番话，含烟愈发悲从中来，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泣不成声地道：
“你不要再说了……”
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显得那般无助与脆弱。
蒙铮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
“朝月姑娘，实不相瞒，我虽跟随他多年，但对于他那缜密繁杂的计划，我所知晓的也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之所以未曾将所知之事告知于你们，实在是因为我身负一道恶毒的诅咒。
这诅咒犹如附骨之疽，只要我胆敢吐露半句有关他计划的秘密，便会遭受难以承受的反噬之力。”
说到此处，蒙铮不禁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稍作停歇，他才用略显虚弱却依旧坚定的声音继续说道：
“然而如今，这一切对我而言已无足轻重了。
毕竟，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命不久矣。
早在许多年前，我便开始按照他的吩咐四处奔走，如同播撒种子般忙碌不停。”
听到这里，一直静静聆听的暮帝沉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插话问道：
“种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蒙铮微微颔首，继续解释道：
“人生在世，皆难逃因果循环之理。
而他为了能够收集到充足的浊气，便需要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于是，他派遣我去寻觅那些有可能滋生浊气的人与事，并在他们的心底悄悄种下仇恨、怨恨、嗔怒等等负面情绪的种子。
待到时机成熟之际，他再指使我们前去收割这些已然长成的‘恶果’。”
朝月闻听此言，顿时恍然大悟，脱口而出：
“照此说来，谭府大太太的心结难解，木风那诡异莫测的妖法，以及若瑾手中的胭脂，岂不都是您所说的那种‘种子’吗？”
蒙铮皱着眉头抱怨道：
“可不是嘛，每次眼看着就要成熟了，结果总是被你们提前察觉到，导致我给他交代的任务一个都没能顺利完成。
但估计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含烟居然会被你们召唤而来，如此一来，反倒使得他对我的控制出现了破绽。
也许这所有的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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