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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太子对他、对父亲尚有那么一丝欠意,如今祁聿这个局势,他到祁聿身边,太子会帮祁聿么......
可不跟殿下走,自己留在宫内、留在祁聿一阉人手下作儿子。
跟爹爹比,祁聿不配为他的‘父’。
陆斜知道祁聿救了自己一命,他这样想相当忘恩负义、厚颜无耻。
可东宫能给他的一定比祁聿多,他也想过眼下最好的路,世人皆此罢了。
宫道陡然寂静,他连雨声也听不清,望向祁聿,眼底却渐渐没了他身影。
“好。
奴,陆斜多谢殿下照拂。”
太子看向经厂门前跪着的刘栩,“刘掌印可有异议。”
“奴婢不敢。”
在刘栩启唇瞬间,太子拉上浑身湿透的陆斜朝西华门方向走。
当凌乱脚步声从身边踩过至远去,祁聿这才起身,握住膝头袍子朝经厂门前膝行几步,再次叩下去。
“是儿子不查叫翁父受了殿下责,还请翁父下罪。”
刘栩早被陈诉扶起,伞也遮头上,垂目看着雨水里的祁聿。
因湿衣贴身缘故,祁聿一张好脊梁剖露,细溜的窄肩窄腰,软弱可握十分清秀惹人,刘栩不禁注目忘乎所以地瞧看,心底腾腾干烧了把火。
直到她不小心吸气噎口雨水伏地呛咳起来,刘栩才忙叫人给他披衣裳撑伞。
“处理完陆斜的事,赶紧诊个脉服两帖药。
若一条命输在这上头怕是你不会甘,去吧。
明日开始,便是咱家也不能破廷内规矩护你,你好自为之。”
祁聿强摁住脏腑,又磕个头起身,捡起地上伞,目无他人朝东厂刑狱司方向走。
掌监看他浑身湿的透透的,“奴婢给您捧衣去。”
“嗯。”
下道门,两人直接分道扬镳。
祁聿素着神色,脑中直想陆斜四个多月前是如何被人强虏,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待刑,行刑后又是如何被人看管,到了日子摁进司礼监的。
一切无妄之灾皆因自己而起,她默然耷拉着颈子,紧紧闭口。
踩进东厂,她脱了冠扔一旁。
旁的人瞧见这位,慌手接冠,低头哈腰跟在一侧,这位大佛今日怎么淋着雨就来了。
她进门朝着最上头一坐:“不用禀告陈诉,我承老祖宗意思来划道案子。
将四个月前与陆斜相关的人半个时辰内拿到我面前。”
刑狱司瞧见这位瘟神,厅内互相觑看,“是。”
然后一队四十多人披着蓑衣鱼贯出门去。
她手旁才多盏茶,就见老熟人单医童缩在伞下提着药篮进门。
刑狱司瞧见专属祁随堂单医童,就确切知道今日之行确实是受了老祖宗意思,不然药不会到这里。
忙去将医童请进门,恬笑:“再晚来些,祁随堂就该咳了。”
随手将人家伞取过,把人往门里拢。
药刚捧近,祁聿接过就仰口饮尽。
这药来得过于及时,落碗她瞥目问:“这是夺了谁的驱寒汤药。”
单医童很是镇定自若收碗:“宛嫔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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