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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ldo;嗯&rdo;一声，隔几秒，问：&ldo;油够回去么？&rdo;彭野看一眼油表：&ldo;差不多。
&rdo;&ldo;什么叫差不多？&rdo;程迦问。
&ldo;保险点再加一百的油。
&rdo;彭野说。
程迦说：&ldo;那就还剩86块钱。
&rdo;彭野说：&ldo;嗯。
&rdo;两人说话都挺慢。
程迦打商量：&ldo;连续开一天车太累，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回去也行。
&rdo;彭野说：&ldo;嗯。
&rdo;沙漠渐渐远去，越野车走上类似戈壁的滩路，灰沙满地，偶有杂草。
程迦透过车内镜看彭野一眼，他歪着头，靠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窗户开着，荒原上的风吹动他的额发，他睡颜坚硬而又温柔，或许在做一个好梦。
他睡得很沉，一觉睡到下午才隐约有点儿松醒的迹象。
程迦没吵醒他。
下午日头太晒，气温越来越高，程迦渐渐有些吃不消。
好不容易遇到个孤零零的加油站，也不知下一个什么时候遇到，程迦加了一百的油，给钱时从彭野裤兜里摸钱，彭野一下就醒了。
程迦把钱递出去，回头看，说：&ldo;把你吵醒了。
&rdo;彭野揉了揉眼睛，嗓音有些哑，道：&ldo;也该醒了。
&rdo;程迦问：&ldo;睡得好么？&rdo;彭野慢慢道：&ldo;很好。
&rdo;程迦瞅他表情看一会儿，平静地问：&ldo;梦到我了？&rdo;&ldo;……&rdo;彭野望向窗外，说，&ldo;没有。
&rdo;&ldo;撒谎。
&rdo;程迦说，&ldo;转过头来。
&rdo;彭野于是回头看她，眼睛很黑，不起波澜。
程迦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前方：&ldo;走了。
&rdo;离开加油站不久，荒漠上出现一小排胡杨林，程迦把车开到一棵树下，说：&ldo;下车休息一会儿。
&rdo;热风吹得她精神不振，连眼皮都有点儿沉。
下车到了阴处，程迦脱掉捂出一层汗的冲锋衣。
彭野脱了外套放车上，走几步又返回去，从口袋里摸出东西握在手里，神神秘秘背在身后，朝她走去。
程迦坐在地上，眯着眼抬头盯他看。
他走过来，俯身把手递到她跟前：&ldo;看。
&rdo;他手心躺着几支烟，程迦眼睛微亮：&ldo;哪儿来的？&rdo;彭野笑：&ldo;找班戈要的。
&rdo;他另一只手伸过来，火机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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