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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慧每年都会在京城待两三个月的时间，可此次因着章箈的死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她提起裙摆走了过去，淅淅沥沥的雨水溅落在绣花鞋上，行至老者身后时，旁边的小厮便离去了，偌大的凉亭内顷刻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年纪大了，如今连一盘棋都下得稀里糊涂的，不知离王妃可愿意解惑一二？”
程清慧抬眸望向面前的少女，摸着胡须感慨。
才一月未见，他竟苍老了这么多，眼中锐利的精光也逐渐的被老态取代。
荆瑶微微愕然。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章箈死的时候，程清慧大病了一场，从此关了收徒的大门，回到老家之后兴办学堂，将毕生积蓄都给捐了出去。
再后来她便不知晓了。
“先生正值壮年，何必妄自菲薄，”
荆瑶拿起旁边的黑子往其中一放，原本的死局瞬间活了过来，恍若枯木重获新生，“只是先生心不在此而已。”
“咳咳咳！”
程清慧咳嗽了一声，失笑着连连摇头，“非也非也，是老夫技不如人。”
“此番约王妃前来，是有一件事不明，还望王妃能够解惑，也好让老夫了无遗憾的归乡，也算是对我那学生母亲的一个交待。”
荆瑶瞥了一眼雨幕中被人端着的牌位，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坦坦荡荡的道：“先生是觉得你学生的死和小女子有关？”
“难得没有么？”
程清慧反问，“老夫给章箈收拾房间时发现了一张纸，上头的字迹和离王妃的很是相似。”
“那上头写着的便是桃花节此次题目的诗词，也是箈儿写出来的答案。”
他并未张扬，而是收了起来，说话时已经从怀中取了出来，就这么放在了荆瑶的面前。
荆瑶并不惊讶，只是轻笑着面朝青山，悠悠道：“是小女子写的，不过小女子本意是一片好心，若非先生的学生心态有问题，也不会死的。”
“他以先生的名义将我骗出王府，险些杀了我，我不仅以德报怨，还把自己猜出的题目告知给他，甚至还好心的送了他一首诗词，在桃花节上夺得魁首。”
“倒是不曾想还被先生误解了。”
程清慧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言论，他抬起眸直勾勾的盯着少女的背，“老夫不知王妃所作所为到底为何？”
“自然是为了自己啊！
不然先生以为我能是为了谁呢？”
少女回眸笑得很是动人。
程清慧紧紧的皱起眉，最终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他咎由自取，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赢走上了这样的极端。”
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荆瑶嗤之以鼻。
像他这样的大儒，自诩清高的不少，真正高风亮节的也有。
可假仁假义的也是不计其数的。
“若非先生总恐吓他，压迫他，我想他的心性也不会沦落至此，说起来，他的死也和先生有着莫大的干系。”
荆瑶冷笑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她可不是来忏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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