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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这个样子，孙秀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可是当纱布被解开，看到弹孔时，孙秀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子弹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
孙秀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什么特别的，冲击力很大，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而且……我已经习惯了。”
谢安的声音平缓。
孙秀拿着棉签，轻轻为他涂药，“这里有伤口，这里也有，这处是刀砍的吗？”
谢安身上的伤痕确实不少，有的颜色浅一些，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有的则深些，显然是近期才留下的。
孙秀突然明白了他这些年赚来的那些钱得来有多么不易，这些钱甚至是用生命换来的。
“要不以后我花钱省着点吧！”
谢安察觉到了她的内疚，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别多想，”
“我挣的是功名，以我的出身，在军旅生涯中要想闯出一片天地，如果不肯全力以赴甚至是赌上性命的话，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这让她想起了邓晨丽，如果她出身平凡家庭或者农村，即便再怎么有能力，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飞黄腾达。
事实上，并不是能力强就能保证成功，很多时候机会同样重要。
感受到孙秀的情绪变得低落，谢安尝试着转移话题，“只要你高兴，想买什么东西尽管去买好了，”
说着，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我的津贴足够我们日常开销了。”
孙秀忽然记起了一件事，“哦对了，上次我离开老家之前，关于你受伤住院的事情，只跟二嫂提了一下，那么现在要不要给家里发送个电报通报一声？”
然而，谢安却在此时转换话题问道：“咱们女儿的满月宴办得怎么样了？”
孙秀略显尴尬地垂下了眼帘，眼神也闪躲起来，“嗯……还好吧！
那天来了很多亲朋好友，场面很是热闹，而且我也收到了不少祝福礼物。”
谢安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温柔地说道：“不用瞒我，肯定有人给你难堪了吧。”
其实不用问，他也能猜到，而真正让她难受的，大概也只能是他最亲近的人。
既然这样问了，孙秀也不想装贤惠，老老实实把那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配着手势。
谢安静静地听着，全程没有打断她的话。
孙秀足足说了十分钟，终于，在她倾诉完所有的苦楚后，双手抱胸，等着他发表感想，心中忐忑不安。
谢安只是轻轻地拉过她，让她坐到自己身旁。
他轻声说道：“真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孙秀转过脸去，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也不想这样，但你家里，哦不，不仅是你家，我哥和嫂子那边也不遑多让，真的搞不懂他们的心态。”
接着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特别是你妈，好像我就该过得不好，被人欺负她才有面子一样，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她会这样对我？”
对于这一点，谢安其实并不觉得意外。
对他母亲这个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母亲的强势与固执并非一日之寒。
“她的想法还停留在过去，认为媳妇就应该像她那样，逆来顺受，不能有丝毫的反抗。
你稍微有自己的主意，她就想要把你拉回来，让你变得像她一样。
她吃过的苦，希望你也尝一遍。
她没尝过的苦，也想着让你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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