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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着铜钥匙的凉意渗入掌心，方羽蹲在护城河边的青石板上。
昨夜从太湖石夹缝摸到的钥匙，齿痕间还沾着墨绿色的青苔。
他对着河水反复擦拭铜锈，系统光屏突然在波纹上投射出金色提示：城西荒庙可重复签到。
＂重复签到？＂方羽猛地攥紧钥匙，前日正是在那断壁残垣间签到了《擒虎手》。
他抓起药篓往西疾行，药锄磕在青石板上溅起火星。
晨雾里传来早市胡饼的焦香，却盖不住他袖口残留的白玉膏幽香。
荒庙的断头佛像依然斜倚在供桌旁，方羽这次特意摸了摸佛像掌心裂纹。
系统音在蛛网震颤的瞬间响起：＂叮！
恭喜宿主获得七星龙渊剑！
＂
青砖地面突然龟裂，半截剑鞘破土而出。
方羽握住缠着鲛鱼皮的剑柄时，剑身震落的泥土里混着几片风化的龟甲，隐约可见＂贞观四年铸＂的阴刻。
剑刃出鞘的刹那，梁上积尘簌簌而落，晨光透过破窗在剑脊游走，七颗铜钉在吞口处排列如北斗。
＂好剑！
＂方羽挥剑削向供桌残烛，剑气未至，烛芯已齐齐断裂。
他忽然想起商父昨夜那句＂平民终究是草芥＂，指节在剑格上攥得发白。
药篓里的田七叶沾了剑气，竟在巳时不到就泛出晾晒后的金黄。
当方羽背着药篓出现在商府朱门外时，守门老仆的铜锣眼瞪得溜圆——少年布衣依旧，但腰间那柄青铜吞口的长剑，竟让门环上的狻猊兽首都黯然失色。
没等通传，中庭已传来商父特有的咳嗽声，像是刻意清了三次喉咙。
＂听说方郎君又得神兵？＂商父抚摸着水榭栏杆上新换的雕花板，昨日被护卫撞裂的痕迹犹在。
他特意站在太湖石最高处，俯瞰着药圃里倒伏的接骨木，＂这剑配你倒是可惜了，就像和田玉落在瓦砾堆。
＂
方羽按住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七星纹路隔着粗布衣料烙进掌心。
他望着药圃里七歪八扭的脚印，忽然单膝点地：＂晚辈愿用此剑为商府修剪花木。
＂剑光乍起，三丈外的忍冬藤应声而断，切口处渗出晶莹汁液，竟在半空凝成个＂商＂字水珠。
商父的麂皮靴碾过满地忍冬花，忽然踢开个暗格。
昨日比试时被打翻的鎏金香炉滚出来，炉腹刻着《李卫公问对》的残章。
＂给你半月时间。
＂他拈起炉内未燃尽的龙脑香片，＂若能用平民之身解了东市流民之患，我便许你......＂
角门突然传来环佩叮咚，商瑶惯用的鹅黄披帛拂过忍冬花架。
方羽的剑尖还挑着半片香灰，看见少女发间蝴蝶簪的位置比昨日偏左三分——那是她心绪波动时的小习惯。
商父突然重重咳嗽，袖中滑落的账本恰好盖住《李卫公问对》最后一行＂兵无常势＂四字。
商瑶的绣鞋堪堪停在台阶边缘，鹅黄披帛被剑气激得微微扬起。
她伸手扶正发间偏斜的蝴蝶簪，指尖沾到方羽剑尖飘来的香灰，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父亲又在为难人。
＂她话音未落，商父突然抓起鎏金香炉重重一磕。
炉内香灰泼在青砖地上，竟隐隐显出个残缺的八卦图案。
方羽收剑归鞘时，剑柄吞口处的七颗铜钉恰好卡进皮鞘暗槽，发出机关闭合的轻响。
这细微声响让商父眯起眼，他忽然指着水榭梁柱上悬挂的青铜辟邪剑：＂既得神兵，何不让我们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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