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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踏入长乐宫内殿，他才将她轻轻放在软榻上，转身去取药匣时，背影竟显出几分罕见的狼狈。
秦歆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方才在太庙杀伐果决的帝王，现在居然手忙脚乱的找药箱。
“皇姐还好意思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
秦詹拿着药膏回来，见她唇角微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眉头顿时拧得更紧，责备道：“若那匕首再深半分……”
他盯着她颈间已经凝固的血痕，秦歆忽然伸手，轻轻覆上他攥紧的拳头：“我没事。”
秦詹动作极轻，把药膏涂抹在秦歆身上，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下次别乱跑。”
他声音低哑，“待在朕看得见的地方。”
秦歆眨了眨眼：“陛下这是在担心我？”
秦詹手上力道蓦地加重，疼得她“嘶”
了一声。
“疼才能长记性。”
他冷哼，可随即又放柔了动作，指腹轻轻摩挲过伤口边缘，喃喃道：“……别再吓朕了。”
窗外暮色渐沉，秦詹把秦歆哄睡着后起身离开。
“皇姐，你要朕怎么办才好。”
秦歆睡到日上三竿，在塌上伸了个懒腰。
忽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怯生生地站在那儿。
“公主……”
“彩云！”
秦歆立马坐直了身子。
主仆相见，分外眼红。
彩云瘦了许多，手腕上还留着未褪的淤青，却强撑着笑道：“奴婢没事，太医说养养就好。”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倒是您……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秦歆正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宫女的通传：“淑妃娘娘到——”
这又是哪个玩意不请自来。
秦歆匆匆套上衣服，随意梳了个发髻接见了淑妃。
淑妃一袭鹅黄纱裙，笑得人畜无害，拎着食盒进来：“听闻公主近日养伤，特地带了些家乡的栗子糕来。”
秦歆盯着食盒上精致的莲花纹，捏起一块糕，佯装天真地咬了一口：“淑妃手艺真好。”
淑妃掩唇轻笑：“公主久居深宫，怕是没见过江南的春色吧？听说城外十里桃林开得正好……”
她忽然凑近，声音如蜜，“若公主想‘散心’，妹妹倒有些门路。”
秦歆垂眸，指尖在糕点上掐出月牙形的指痕：“是么，说来听听，陛下看管得严，我连宫门都摸不着呢。”
“哎呀，这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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