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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宏的话像冰锥一样，凿开林悠然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顾明死死地抱紧她，感受着她身体越来越冷的温度，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他想冲上去，撕碎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但他不能。
他必须保护林悠然，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信念。
“E-09，”
林正宏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转向顾明，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件实验品，“你的记忆覆写出现了排斥反应，这是个不小的麻烦。”
顾明的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芯片接口处火花四溅，灼热感仿佛要将他的皮肤碳化。
林正宏的出现，似乎激活了某种隐藏的机制，压制在他体内的力量蠢蠢欲动，想要破土而出。
他强忍着眩晕，努力保持清醒，简易投影设备上的代码流混乱不堪，基地结构图闪烁变形，读数毫无规律，整个空间都在扭曲，都在尖叫。
林悠然在他怀里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了林正宏的声音。
她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瞳孔失焦，仿佛透过顾明，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爸……爸……”
她的声音微弱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无尽的痛苦和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完美情人……苏辰……你对他做了什么？”
林正宏的目光落在林悠然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冷静。
他像是在评估一件作品，而不是看着自己的女儿。
“E-12，你的意识还没有完全休眠，这倒有些超出预期，”
他缓缓说道，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对林悠然的痛苦置若罔闻。
林悠然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锁骨下的发光纹路变得不稳定，皮下的条形码也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她紧紧抓住顾明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
“苏辰……苏辰……”
她嘶吼着，声音越来越虚弱，“你把他怎么样了？他根本没有被什么‘完美情人’计划控制！
他……他……”
顾明感觉到怀里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冷，仿佛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逝。
他紧紧抱住她，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抵挡着周围失控的能量波动，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至于苏辰……”
林正宏顿了顿，冰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落向了某个未知的深处，“他只是……一个必要的载体。”
载体。
这个词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刺入了林悠然的心脏。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放大，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挣扎，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只剩下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
锁骨下的光芒也变得黯淡，仿佛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熄灭。
顾明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紧紧抱住她，愤怒地看向林正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想嘶吼，想质问，想冲上去撕碎这个冷酷到极致的男人。
但他不能，他必须保护林悠然，必须撑下去。
林正宏没有再看他们，仿佛刚才那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他只是微微侧身，目光投向通道深处，那里，是他们原本想要前往，却被能量屏障阻断的方向。
“同步进程的偏差必须修正，”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实验……还不能在这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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