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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深夜作画到疲惫为止，也可以在阳台发呆一整个下午。
生活仿佛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像绷紧的琴弦终于被放开。
所以，当她看到他发来【下午回】这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毫不夸张地说，仿佛被谁当头敲了一下。
她这才意识到——
这几天她根本没让陈姨进来打扫，整个书房乱成一团。
尤其是她的桌面，上面堆满了稿纸、颜料、调色板，还有各种涂鸦用的小物件。
她虽然主攻绘画，但连载的漫画情节全靠自己构思，所以草稿堆得满满当当。
更重要的是——
很多故事，很多角色，其实都是以他们两个人为原型画的。
那是她私密的、未曾言说的心事，也是她不愿被任何人——包括周亦礼——看到的情绪出口。
陈姨敲门叫她吃饭时，她几乎全然未觉，一心扑在整理稿纸与杂物中，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声音仿佛都被屏蔽了。
直到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才将她从混乱的桌面和思绪中拉回来：“初柠，该吃午饭了。”
颜初柠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手里的纸差点掉下来，赶忙回道：“好，等我一下。”
她立刻俯身，手脚麻利地将散乱的稿纸一一叠好。
她画画时有个习惯，纸张必须分类分层码放整齐，哪怕是一张草稿、一个构图灵感都不能遗漏。
她还特地绕着桌子走了一圈，仔细检查有没有被风吹落在角落里的，有没有不小心塞进本子缝里的……直到万无一失，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吃饭时，她像是随口提了一句：“陈姨，今晚周亦礼回来，多做一个菜吧。”
“好的。”
陈姨温声应着，像往常一样替她盛好饭，又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陪她一起吃。
这几天的日子便是如此。
简单、安静，又莫名带着一种温吞的默契。
周亦礼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时针指向五点。
一进门，他便看见颜初柠还穿着那套柔软的浅色睡衣，长发披散在肩上，整个人窝在沙发一角，抱着平板在那里画来画去。
他微微挑眉，走过去问：“今天一整天都在画画吗？都没出门？”
颜初柠点了点头：“嗯。”
周亦礼笑了笑，她只要一天没出门，就会一直穿着睡衣。
如果出门了，回来肯定会换掉
他换了双鞋，脱下外套，像是随口一提：“对了，这个周末，我朋友组织露营，他邀请我们一起去。
你有兴趣吗？”
“你朋友？我又不认识他们……”
颜初柠下意识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是高凯他们邀请的，他的妻子，也就是你学姐也会去。”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了些，“如果你担心不熟悉，也可以叫上沈惠静。”
如果只是害怕和不认识的人相处，这个还好处理。
他怕的，是她根本就不想跟他一起出去。
颜初柠略一沉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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