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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趁着有灵感、有空闲，哪怕熬一熬夜，也要多画几张存稿，给自己打下基础。
她比谁都清楚，创作这种事，一旦被“追着赶”
，再强的热情也容易被磨光。
画存稿，和赶稿子的感觉截然不同。
赶稿像是一场没有预警的风暴，临近交稿时间，脑子里灵感喷涌，仿佛激活了某种潜藏的技能，心无旁骛、手不停笔，甚至连喝水、上厕所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而画存稿，则像是沐浴在阳光下慢慢酿酒——不慌不忙，有的是时间构思和推敲，可以自由试错，慢慢打磨每一格画面和对话。
比起赶着交差那种兵荒马乱的感觉，颜初柠更喜欢现在这样有节奏、有余裕的创作状态。
不光质量更高，也能从中找到那份最初热爱画画的纯粹快乐。
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嗡嗡”
声。
颜初柠正拿着剪刀修剪画稿边角，听见动静，便顺手将剪刀放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来电显示——周亦礼。
她微微一怔。
此时已是深夜十点，周亦礼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有些反常。
她心中涌起几分疑惑，还是接通了电话，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怎么了？”
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夹杂着酒吧区的喧闹和隐约的音乐声。
接着，一个陌生却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迟疑着开口：“你是……柠？柠柠，对吧？”
颜初柠眉头微蹙，语气警惕：“我……是。
请问你是谁？”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周亦礼的朋友。”
男人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赶紧解释，“他今晚喝了酒，醉得挺厉害的，我看到他联系人里，只有你的备注比较亲切，我就猜可能关系近些，才冒昧给你打电话。”
一旁的男人正抽着最后一口烟，靠在墙边，眼神空茫，脸色泛红。
电话这头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将烟头按熄在地：“你现在有空的话，能来一趟碧水园吗？”
颜初柠一时没反应过来：“碧水园？”
——那不是东城酒吧区的名字？
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周亦礼昨天还发来的一条消息：【本周出差三天】。
才第二晚，他竟出现在酒吧里？
“嗯，一会儿我在路口等你，不用进酒吧，到了你一眼就能看到我。”
男人很有礼貌地补充道，“他喝得确实不轻，你一个人来就行，我帮你把他送上车。”
“……好。”
颜初柠简短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立即起身。
她没多解释，换了身衣服，拿起车钥匙——是那辆周亦礼给她的车。
沈惠静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她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这么晚去哪儿？”
“接人。”
颜初柠弯腰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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