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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怕吵到她，他没敢深夜给颜初柠打电话，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盯着手机屏幕，等热搜一条条刷出来，等集团公关发出稿件，又一遍遍地确认舆情走向。
等他开车赶到沈惠静家门口时，天色已经泛白。
他原本也没打算真能见到颜初柠。
这不过是一次带着几分赌气和执念的碰运气。
他没有拨打电话，也没发消息，只是静静地在车里等着。
可偏偏，她早早地下了楼。
于是才有了现在——她坐在副驾驶吃着他特意买来的早餐，而他，终于支撑不住，在她身边沉沉睡去。
颜初柠吃了两口，转头正打算问一句“你不吃吗”
，却在目光触及他的那一瞬噤了声。
他已经睡着了。
靠在车窗的一侧，头微微歪着，眉头还微蹙着，像是梦里也放不下心事。
他的睫毛很长，在晨光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鼻梁挺直，嘴角线条平稳，和平日里那种冷峻疏离的模样相比，这一刻的他，反而多了几分安静的疲惫与柔和。
他像是强行撑到极限的人，终于在她的身边卸下了那层厚重的防备，安然地陷入沉睡。
颜初柠垂下眼，没再说话。
从他眼角微微泛起的青黑色阴影，颜初柠几乎可以断定，昨晚他彻夜未眠。
是因为她吗？
她没有问，但心里还是泛起了某种细碎的情绪。
手中咀嚼的动作下意识地慢了下来，连吞咽都格外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吵醒他。
车里静得几乎能听见她每一次咀嚼的声音。
时间悄悄推移，眼看快到周亦礼平时上班的时间了，她才轻轻开口唤他：“周亦礼。”
没有回应。
她微微俯身，靠近了一些，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周亦礼，醒醒。”
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她只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带着几分试探地晃了晃。
这一晃，似乎终于把他从深沉的睡意里拉了出来。
男人低低地“嗯”
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玻璃，带着刚睡醒的沉倦与不清醒。
他眼皮沉重地抬起，目光还没聚焦，眼神带着点茫然。
他眉头微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是想说话，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
半张的嘴角还带着些许倦意和迟疑，平日里冷峻锋利的神情在这一刻柔和了不少，像个刚醒来的少年，带着一丝不设防的慵懒与无措。
“几点了？”
他揉了揉眼角，声音低哑，带着刚苏醒时特有的迷糊与倦意。
颜初柠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快九点了。”
“哦。”
周亦礼轻轻应了一声，像是刚从混沌的梦境里抽身而出，坐直了身体，花了几秒钟调整呼吸和意识，缓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
颜初柠看着他沉默地恢复状态，忍不住开口问：“今天你不去上班吗？”
周亦礼抬眸看了她一眼，神情淡定却不容置疑，“不去。”
颜初柠看着他沉默地收拾着情绪，像是刚从一场过于沉重的梦中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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