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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可这些，她又怎么能在苏行人面前说得出口？
nbsp;nbsp;nbsp;nbsp;当年，她骗苏行人，骗他只是请钟阿婆带带他，她一定会去接的。
nbsp;nbsp;nbsp;nbsp;然后，一骗无数年。
现在孩子出息了，那是孩子命好，老天爷赏了个聪明的头脑。
但凡命数差些，即使回到陆家，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nbsp;nbsp;nbsp;nbsp;想起往事，苏媛心里越发酸楚，也越发羞愧。
不自觉的垂下了头，不敢再看苏行人一眼。
nbsp;nbsp;nbsp;nbsp;苏行人看着恨不能把脑袋埋进胸腔里的苏媛，轻声喊了句：“妈妈。”
nbsp;nbsp;nbsp;nbsp;苏媛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脑袋却垂得更低了。
nbsp;nbsp;nbsp;nbsp;苏行人并不喜欢苏媛的性格，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该决断的时候永远在迟疑，该迟疑的时候又抽风似的冲动。
nbsp;nbsp;nbsp;nbsp;抛开遗弃那点破事，母子俩的性格也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这也是多年以来，苏行人不愿多管苏媛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自己始终困在泥泞里不肯出来，他干嘛要多管闲事？
nbsp;nbsp;nbsp;nbsp;但看着苏媛又明显苍老的面容，苏行人闭了闭眼，不知道是第几次开口问：“想离婚吗？”
nbsp;nbsp;nbsp;nbsp;苏媛猛地抬头，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nbsp;nbsp;nbsp;nbsp;“妈妈，想离婚吗？”
苏行人强势的继续追问。
nbsp;nbsp;nbsp;nbsp;苏媛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整个人木愣愣的，好像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反应。
nbsp;nbsp;nbsp;nbsp;“妈妈，我准备在锦绣路买了一栋楼。”
苏行人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我小时候，你带我去过的……那片红砖楼，还记得吗？”
nbsp;nbsp;nbsp;nbsp;苏媛的眼珠子木然的动了动。
nbsp;nbsp;nbsp;nbsp;“我买下来，给你两套。
一套自己住，一套收租给你养老，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苏媛的眼泪吧嗒落下了一颗，却也只有一颗。
她依然在呆滞中，多年的苦难，早已把她压得麻木，事情稍有些复杂，她便觉得转不动脑子，听不懂对方的话。
nbsp;nbsp;nbsp;nbsp;然后，她听见了，苏行人在今天的第三次问询。
nbsp;nbsp;nbsp;nbsp;“妈妈，想离婚吗？”
nbsp;nbsp;nbsp;nbsp;苏媛一个激灵，仿佛终于从漫长的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她好像一个生了锈的娃娃般，艰难的、一点点张开嘴，然后从喉咙里挤出了古怪的一个音符。
nbsp;nbsp;nbsp;nbsp;苏媛说：“想。”
nbsp;nbsp;nbsp;nbsp;苏行人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我问过你很多次。
这是你第一次告诉我说，你想。”
nbsp;nbsp;nbsp;nbsp;苏媛又一次垂下了头。
她对丈夫早没了感情，没有谁会对一个成天打骂自己的人有感情。
nbsp;nbsp;nbsp;nbsp;可是拿了她彩礼的娘家嫌弃她的名声、拒绝她的登门。
人活在世界上，怎么可能忍受自己没有一点羁绊。
所以，她把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了小儿子成学亮身上。
nbsp;nbsp;nbsp;nbsp;苏行人从京城毕业回珠城时，就曾找到她说，只要她想离婚就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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