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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布置典雅，施璟于塌上褪去上衣，里头狰狞血痕刺目布在他薄韧矫健身躯上，如绝世画卷泼上染料，生出破碎美感。
闻淑乐拿帕子给他擦拭血迹，小心问道：“疼吗？”
毕竟这伤可都是为了她而受。
施璟微摇头，桃花眼如清潭无波，“伤得丑陋，莫看。”
他想到什么，从袖中拿出乌木簪子，“我摸着有些磨损，方才没寻到趁手之物。”
他只不过解释给她听，手掌却突然被一滴温热水珠砸中，他拿着簪子的手一颤。
闻淑乐身体病弱，他看不见她，焦心道：
“乐娘？”
闻淑乐泪水滴在他的手上，带着鼻音道：“你都这样了，想这破簪子干什么？”
施璟掌中簪子是她随意挑的木头削成的，并无多用心，她此刻眼泪半真半假，想不到施璟这样重视她送的东西。
“乐娘送的，我自然珍惜。”
知道闻淑乐不是身体不适，他唇角含起轻笑，连带那双桃花眼似乎也带上神采，熠熠生辉，如桃花落入一池春水，灼灼其华。
闻淑乐不去多看，施璟生着这么张颠倒众生的好皮相，加之温柔脾性，便是神佛都要动心，可她是万万不能的。
小说里没有这样场面，施璟没爱过任何人，虽有无数人爱慕他，她不知他知晓记忆后的爱恨是怎么模样。
估计像正道人士一样杀了她，憎恶她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让他这样天之骄子为她受这些苦楚。
施璟听着她浅浅呼吸，贴近的身躯有着清淡的药香，少女柔意的嗓音道：“我也珍惜施郎。”
深夜，闻淑乐寒毒发作，下意识抱着旁边唯一热源。
梦中一片光怪陆离，她梦见有人要把她抓去炼丹，她大喊着：“姐姐，救我——”
有人轻柔抚摸她的面颊，闻淑乐惊醒。
她仍不能忘却困住她多年的房间、随时可能被杀死炼丹的命运......这一切都源于她的弱小，她迫切想摆脱这种无能，想要变强。
“乐娘，你做了噩梦。”
莹润修长指节拭去她的泪珠，施璟嗓音温润，如竹林之风，轻易便钻入心底。
闻淑乐怔怔地，随即强拉回理智，“我梦到一个人，我想她了。”
“若你想，我带你去寻她。”
施璟没有细问，她睡梦中频频叫着“姐姐”
二字，发音是从所未闻，不知其含义。
闻淑乐眼眶一酸，“寻不到了。”
施璟意识到什么，手指抚过她的发丝，她睡在他旁边仅占小小空位，习惯将自己蜷起，这是极没安全感的睡姿。
她如此弱小，再多的不合理和怪异之处并咽下，他道：
“我会陪着你。”
怎么可能呢？闻淑乐垂下湿润睫毛，缓缓抓住施璟的手掌，哪怕是少年，男性手掌要比她要大上许多，她语气依恋道：“好，不要放开我的手。”
第二日，施璟叫醒她，她朦胧睁开眼，发现曦光已经透过窗棂照进室内。
有一只灰色小雀立在施璟的肩上，他换过门内的衣裳，白衣飘逸整洁，墨发仅用粗简乌木簪起，容色昳丽，曦光融入他无神的桃花眸中，晕出似醉非醉之感。
“乐娘，今日我们去见掌门。”
对了，昨日施璟临睡前与她说了这件事，她想着许多场面，恐怕也因此做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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