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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妇人被梁岳天问的心情低落,许是许久没人与她提及过往之事,心中以为淡然,实则沉埋心底,一旦引燃,却犹如波涛巨浪一般,掀翻心潮,登时便又坠入往事云烟。
那妇人眼神迷茫,呆呆地走到草房前,悠然叹道:“几十年来,从无人与我提及过往,我也几十年未见过真正的人,流落孤岛,唯有自己中日里与这些野兽相伴,反倒弄的自己不伦不类!
既然你无意中闯入到此地,也算你我有缘,你便留在此处与我为伴吧!”
这妇人虽说语气平淡,但这一语既出,却令的梁岳天不禁心头一慌,留在此处?与她为伴?这又如何是好?这又怎么可以?如今我大仇未报,祸根未除,师弟师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心上人如今也是不知所踪,赵无燕落在天虚道人的手上,又不知眼下境况如何,我又怎能留在此地?梁岳天急忙说道:“前辈,并非晚辈不愿陪伴你,只是晚辈身上大仇未报,亲人失散,怎能抛下一切留在这里?即便您要晚辈留下,也需要等晚辈了结所有事情也可呀,到那时,晚辈再来此处与前辈作伴!”
梁岳天情急之下,语无伦次,一心要出这孤岛。
那妇人头也不回,一身素缟在阴暗中显得尤为让人心颤,好似鬼魅一般隐在暗夜之中,随时择人而噬。
她语气仍旧冷冷冰冰,幽幽地说道:“这个孤岛并非你想走便能走出去的,你可知道这里方圆几百里都是大海,并无人烟来此徘徊,否则,我又怎会在此地孤身几十年?”
梁岳天听闻此言,不禁心中凉了半截,他颓然坐到在地,脸上一片迷茫失落的神情:难道,我就要如这前辈一般,在此处了过残生?梁岳天这一下,心中实在悲凉万分,不禁恸哭出声,两行泪水沿着英俊的脸颊滚落,口中呜咽有声,兀自抽泣。
那妇人见这少年竟然哭了起来,不禁嘲笑道:“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泪流满面,不觉得害羞么?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能如此不堪?”
梁岳天抽泣几声,道:“反正这里又无旁人,又有谁来笑我?再说,我年纪如此轻,大仇未得报,亲人未得寻,便要在此终老此生,难道不该难过?难道不该痛哭?”
那妇人嘴角上扬,冷冷冰冰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微笑,但稍纵即逝,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我笑话你?日后,若是你的行为被世人所知,岂非成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梁岳天呜咽道:“反正我们在此地又走不出去,你嘲笑与不嘲笑又何妨?别人又怎会知晓?即便后世之人得知拿我做笑柄,我已经沦落九泉之下,我也不得知,随便吧!”
说完,又自顾自的抽泣起来。
那妇人没想到梁岳天会如此讲话,不禁对他产生了兴趣,她慢慢转过身子,一双眸子中含着好奇,问道:“你既然如此不拿声明当作回事?你难道不怕别人嘲笑与你?”
梁岳天闻言,从地上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说道:“我又在意什么,眼下我已经跟前辈一般落在这种孤岛之地,又有谁能知道我的事情?在这里嘲笑我的人最多不过前辈一人,又无旁人可知,又能如何?反正下半生只能在这了,那些名声啊尊严哪都统统成狗屁了!”
说道此处,梁岳天不禁掩住口,偷眼瞧着那妇人,小心的说道:“晚辈无意冒犯。
污言秽语,污了前辈的耳根清净。”
却没想到那妇人突然放口大笑,直笑的回音振壁,潭水涟漪,那妇人笑毕,说道:“我在此处虚活几十载,如此浅显的道理居然不如你一个小娃娃,整天的想着以后的事情,小心翼翼,举止得体,不错,在这孤岛之上,有谁能知道我在这里?有谁能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又何必对世俗的眼光如此执着?”
她转过身子,看着梁岳天,道:“小娃娃,如此我倒要多多感谢你了!”
话刚说完,突的她伸出右手,握住了梁岳天的左手腕要穴,梁岳天不防那妇人陡然发难,距离不过一步,她出手速度太过迅捷,兼且自己疏忽防备,没想到居然被她所擒,梁岳天穴道被拿,不觉身上软弱无力,便软瘫在地,那妇人左手又连忙点出,封住了梁岳天的几处大穴,梁岳天惊呼道:“身为武林前辈,怎可做这种勾当?”
那妇人冷哼一声,说道:“此地只有你知道我的事情,如果你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了,更不会有人嘲笑与我!”
梁岳天讶然她的情绪波动无常,说道:“我如今就在这孤岛上,我也离不开,我又怎能将你的事传于外界?前辈想的太多了吧?”
那妇人微微一愣,手上却不停,在梁岳天周身不住拍打揉捏,起初,梁岳天只觉得周身疼痛的要命,但约有盏茶时分,那妇人的手停住了拍打,他也感到全身轻松了许多,疼痛也减少了许多。
梁岳天没想到这妇人竟然是在为自己疗伤止痛,不禁心中对她感激,连忙说道:“多谢前辈出手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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