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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欢突然瞪大了眼,身子如被定住一般,看着地上挨打抱成一团的男孩,那是谢凌,谢凌……眼眶酸涩,有雾气弥漫着她的眼,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回忆碎片,所以,她现在看到的是谢凌童年的记忆吗?容欢哭着去赶那些人,想拿红莲藤抽他们,可是她召唤几遍,都召唤不出来红莲藤,她的法术如失效了一眼,人也是透明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少年生气了,一连踢了好多脚,踢得谢凌只能抱着肚子蜷缩,嘴边溢出血迹,身上血迹泥土混合,满身狼狈。
终于,少年踢累了,骂骂咧咧的带着妹妹走了。
谢凌却强忍着疼痛爬起来,抓住那少年的袍子,虚弱的说:“你答应了帮我娘请郎中的,你还没,没让人去请……”
十五岁的少年反脚又是一踢,“差点摔着了大小姐,你还想要请郎中,滚吧你。”
伴随着这句话,好些个跟着奉承的,都在啐谢凌。
一口一个贱种,仿佛他卑贱到泥里,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小谢凌眼眶泛红,但仍是执着的紧,骂也受了,打也挨了,尊严……呵呵,早就要不起了,他不能在失去娘了,不能,他必须要为娘求来大夫。
他又跌跌撞撞的爬了过来,抓着少年的袍裾,道:“我们说好的,说好的会帮我娘请郎中,我求求你,求求你,大哥。”
随着谢凌的这声大哥,那少年像是被恶心到了,挥手一道灵力扫过,瘦小的谢凌就“砰”
的一下飞出三米远,噗的又吐了一口血。
容欢赶忙跑了过去,她想扶起谢凌,想告诉他别求,这人坏的很,求了也没用的。
到现在容欢总算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了,谢溢,谢全的嫡长子,原著里写的从小以欺负谢凌为乐的。
谢溢被恶心的脏话不断,“谁让你喊我大哥的,你有什么资格,也不看看自己那贱样,再让我听见一次,就打你一次……”
小女孩看着哥哥的灵力能把人打飞那么远,竟然拍着手夸赞,“哥哥好厉害呀。”
谢溢唇角勾了勾,似乎很得意,“燕燕还想看吗?哥哥还有更厉害的呢。”
女孩拍手,一脸期待。
容欢闭眼,手捏的咔咔作响,如果不是在回忆里,她肯定控制不住,要犯罪了。
你要悄悄拔尖就在谢溢还想整谢凌时,前方小厮突然来报,似乎是有事儿,谢溢没了兴致,带着一众人走了,说下次在给燕燕表演。
独留谢凌,还满身是伤的躺在地下……众人走远后,终于没忍住,小谢凌还是哭了,躺在地上,浑身是泥,满目狼狈,望着澄澈的天空哭的无声无息,隐忍压抑,哭的让容欢好想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他……他只哭了不到一分钟,就匆匆擦去了泪,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回走……途径好几个丫鬟小厮,没有一个人上来搀扶他,有可怜他的,就在远处叹息两句,终是没有上来扶一把。
容欢就在后面眼眶红红的跟着……直到途经那两个扎堆唠嗑的仆妇时,那个黑痣婆子搀扶了一把,然后放下扫把带回了后院,给了他一瓶伤药……谢凌回去后没敢直接回主屋,而是回了自己屋,换了一件衣服,擦了脸上的血迹,将脏了的衣裤自己打水清洗,然后才去屋里……容欢醒了。
入目是茂密的绿叶,四合的夜色,透过树叶缝隙,她看到了一轮明月,几颗繁星……她没动,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眶仍然酸涩的厉害。
耳边有火星的劈啪声,伴随这声音,还有一阵香气传来……她扭头看了看,谢凌一身白衣,侧对着她坐在火堆前,正在娴熟的烤着肉,看形状,像是鸟肉,翻转的时候,还撒了一把辣椒粉。
橘黄的火光映照的他侧颜柔和又朦胧。
她没说话,自己坐了起来,毯子滑落,才发现自己睡的还是蛮柔软的,谢凌很贴心,不知哪儿弄的干草,干草上,又铺了一层毯子。
随着她起身的动静,谢凌扭头看了过来,笑了笑,“醒了,大人。”
容欢顿顿的看着他,昔日的男孩,如今已经是大人的模样,身姿挺拔,玉树临风,莞尔一笑时,干净又温暖。
和刚刚梦里那隐忍压抑又颓丧的眸子,截然不同。
“饿了吧,大人,这肉很快就烤好了。”
他继续翻着肉,没注意到容欢眼底的悲伤,只当她每次醒来时,都会泛一阵迷糊。
“谢凌。”
容欢突然喊了他一声,嗓音略微有点哑。
“嗯?”
谢凌看过来。
“谢凌……”
“嗯,我在。”
“谢凌……”
这一声,格外低沉,像是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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