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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啦。”
颜如雪缓缓开口，情绪莫名。
她微微偏过脑袋，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静如止水的表情，只是角度刚好够把他的身影尽收眼底。
苏以赫点点头，问道：
“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
“……”
一向巧言善辩的苏以赫此时却感到无所适从，沉默了好一会儿，笑容略显苦涩：
“谢谢。”
“不用。”
“……抱歉。”
“更不用。”
“……”
“苏老师，课堂上辩论会的发言，我保留到此刻，单独说与你听……”
颜如雪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仿佛有一股清泉在静静地流淌，那是逆流而上的哀伤；又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那是挥之不散的痛苦。
“曾经以为，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可见你；后来才发现，林深时雾起，不知归处，海蓝时浪涌，望而却步，梦醒时夜续，惊慌失措……不见鹿，不见鲸，亦不见你。”
“苏老师，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放不下了，因为我不甘心！
……潜意识里，我始终认为这个结局，配不上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痴心。”
“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我后知后觉，原来有的人自人山人海中来，只是为了给我一场空欢喜……”
“我爱过，也痛过，只因种下的因，结不出想要的果……但至少我付出过所有努力，所以该遗憾的人，不是我。”
苏以赫：“……”
一股莫名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渐渐地向四肢百骸扩散而去，最后充盈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似乎开始理解，为什么如痴如狂的颜如雪近乎扭曲的深情可以引起那么多人的共情了……
它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拨动着人们内心最深处的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每一次共鸣都如同一场盛大的音乐会，震撼着人的灵魂。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带着情不知所起的刺痛，以至于让人有些无法呼吸，但同时沉醉其中不愿自拔。
“……现在看来，我被全网黑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带冤的。”
苏以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嘲地苦笑道：
“连我自己都不由得开始相信，或许我真如那些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抱歉。”
颜如雪低垂着脑袋，双唇轻颤着，略显沉闷的声音空气中回荡：
“我没想到因为我的缘故，会在网上给你的声誉带来这么负面的影响。”
“哈哈，没事儿，骂就骂呗，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苏以赫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道：
“再说了，那些人骂的固然难听，可还是很有道理的不是？……得亏我是个贱骨头，去翻了翻那些骂我的评论，否则，我只怕自我感觉还很良好呢！”
颜如雪怔怔失神看着他如春风暖阳般的侧颜，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以赫，你真的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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