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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陈柯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直至消失,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袭上林乔心头,她的一只手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床单,竭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陆,陆瑾在吗?”
听筒里只剩下了沉沉的呼吸声,林乔默不作声等待着陈柯的回答,身下的手却越攥越紧,一种强烈的,无法言喻的恐惧席卷了全身。
“病人的家属呢!”
一句大喊的问话透过听筒传到了林乔耳边,紧接着就是陈柯急促的呼吸声,“这里,这里。”
“手术大出血,目前血库告急,你们有没有人是b型血?”
“我是。”
“我来。”
“医生,这里,我是。”
……
“好,跟我过去一下。”
虽然各种声音杂在一起很乱,但林乔还是捕捉到了关键字,她的心陡然下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急忙问:“陆瑾呢?陈副队,你让陆瑾接一下电话?”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太过尖利刺耳,尽管手机并不在陈柯耳边,他也听到了林乔的询问,同样,他身边围着的几个队员也都听到了,他们都红着眼睛看向陈柯。
陈柯深吸一口气,举起电话说:“陆队在手术,在二院。”
“啪”
的一声,手机从林乔手中滑下,狠狠砸在地上,她整个人僵坐在床上,脸色惨白,呆滞望着虚空。
愣了几秒,林乔才骤然回过神来,她慌忙下床,一下子没站住直接跪在了地上,膝盖划过床沿,勾出一道鲜红的血痕,然而此刻她已什么都感受不到,只剩下陈柯那句“陆队在手术”
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眼泪无知无觉从眼睛里流出,林乔抓起手机连外套都没穿就跑出了家门,已经是半夜,只有小区里的路灯还孤寂地亮着。
-
医院里,陈柯等消防员都是一身黑灰,满脸脏污,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刚包扎好胳膊的一个队员李晓峰泪眼汪汪走过来,站在陈柯面前,“陈副队……”
陈柯站起来轻轻拍了下他肩膀,“不严重吧?”
李晓峰摇头,“没事,陆队他……”
手术室上面的“手术中”
几个字还亮着,陈柯转头看了眼,无声地闭了下眼睛,“没事的,会没事的……”
轻轻的呢喃不知是在安慰李晓峰还是在安慰自己。
李晓峰的视线也落在手术室上,他哭着说:“对不起,都是我……”
陈柯抬手止住他的话,“当时的情况没办法,陆队那样做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如果我当时再谨慎一点,我……”
陈柯摇头,看了眼他脸上残留的血迹,说:“去收拾收拾,别哭丧着脸了,陆队不会有事的。”
这时,钟振源也从过道里跑了过来,他脸上身上也满是灰,担忧地看了眼手术室,问陈柯:“怎么样了?”
陈柯摇头,“还不知道,刚刚护士出来带小刘他们去抽血了,医院的血不够了。”
钟振源说:“血液药品都在往这边加急运呢,应该没事,别的没说吗?”
“没,护士出来得急,怕耽误时间我们也没问。”
“嗯,”
钟振源点头,手焦躁地拍打着墙壁,“怎么,唉……”
环视一圈,看见李晓峰,他喊道:“你给我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李晓峰一直红着眼睛盯着手术室,此时听到钟振源的声音下意识就站起了身。
陈柯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把钟振源拉到了一边,低声说:“还小呢,本来就吓坏了,那自责着呢。”
钟振源长叹一口气,指着他气急败坏道:“小什么小,都是要进火场的,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人,怎么能那么不谨慎,说了里面有第二库房有爆炸物,一旦火源靠近要立刻撤离,怎么就不听!”
陈柯拉下钟振源的手,解释道:“主要是没想到两个库房中间会堆放着易燃物,那火刚过来瞬间就连成一片了,谁也没想到会那么快,大家都尽快撤离了,真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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