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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江慈原本还怕她的开心是装出来的，实则要偷偷难过，回来的路上想了好一番说辞，来来回回默念了几遍，打算安慰她，谁想到这丫头是真的开心，一点也没装。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
锦环转脸看向江慈，“过两日是除夕，明日开始，就要陆续离宫回家了，你可有去处？”
“当然有了，你也把我想得太惨了。
不用管我，好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个年。”
江慈笑得没有破绽。
锦环天真，也没多心，问过便放心了。
送锦环离宫的这天早上，锦环没由头地在侍香局门口，把她给抱住了：“阿慈，我有点舍不得你。”
“过个年而已，年后就回来了，才十来日不到！”
江慈只觉所有的目光此刻都聚在自己身上，像长了刺一般不自在：“咳咳，你快放开我，这么多人瞧着呢......”
“好吧，那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写信，记下了没？”
锦环红着眼圈再三嘱咐。
“嗯嗯，记下了记下了！”
江慈笑盈盈地应下，好不容易把她送走，看着她上了马车，待到马蹄声在耳畔消失不见后，脸上的笑才一点点淡了下来，归于平静。
大家都赶着头午离宫，晌午一过，整个侍香局都显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零散轮守的宫人了。
江慈一个人坐在屋里，外面安静的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江慈。”
有人敲门。
江慈一开门，见是正欲离宫的方承香。
“这里马上就要锁了，你可有地方过年？”
方承香往她身后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探了两眼。
“嗯，有！
正收拾东西呢，等下就走！”
江慈认真点头。
“嗯，回家的路上小心些。”
方承香没多说什么，替她拉上门，自行走了。
江慈一个人站在门前，也不知站了多久，久到脚下有些发酸了，鼻子也跟着泛酸。
回家的路上小心些，她也想回家。
天幕垂落时，屋外落雪。
值守的宫人已经开始一间一间地锁门，江慈不免紧张起来，正琢磨着拖延的说辞，不想那小太监路过门口时，就这么径直走掉了，独独没有锁这一间。
江慈怔愣之余，也猜到了这是方承香的意思，她不愿戳破自己的窘境，只能以这种方式，小心翼翼地守着她的自尊心了。
晚上，江慈撑开窗，趴在窗沿往外看，侍香局内早就高高挂起了红灯，雪落枝娅，渐渐堆起，被衬得红亮，就快要过年了。
月色微茫，风雪渐大，正是夜阑人静之时。
江慈躺在榻上，静静听着外面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逐渐有了睡意。
可偏此时，一阵嘎吱嘎吱的踩雪声，又让她清醒了过来，撑着身子细细听来，那脚步声就停在自己的窗前。
江慈疑惑下榻，怀着忐忑的心骤然推开窗，外面什么人都没有，窗前徒留一片清白，和满地的月色。
不知怎么，江慈竟有一瞬间的失落，可正当她打算合窗回去时，窗子就被一双手给稳稳抓住了：“收拾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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