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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短促地做了一个梦，又继而惊醒，爬起来靠着床屏，看着外头依旧昏沉沉的天，没有一丝清晨的光亮。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条幽深又望不见底的长廊里，长廊很暗，没有开灯，那看不清的尽头，有熟悉的声音在喊他，对他说：&ldo;桂舟，过来。
&rdo;
沈桂舟扶着墙一步一步走过去，越往里走，似乎越暗，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很久，但在梦里就是一转瞬的事，眼眸适应了黑暗，他也走到了底。
最里面长廊房间里，中间似乎站了个人，正沉默地看着他。
&ldo;过来，桂舟。
&rdo;那个人说，声音冷冷的，又暖暖的。
沈桂舟认出来，是沈时疏。
愧疚感涌上心头，他突然止住脚步，没再往前走。
沈时疏救过他那么多回，他却自暴自弃想要消失，不惜自残，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时疏。
&ldo;不是你的错。
&rdo;沈时疏说，声音似乎有点抖，紧跟着，一双熟悉的手伸了出来，把他拉进几许，紧紧抱住。
沈时疏只是重复地说：&ldo;不是你的错。
&rdo;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说，沈时疏却清楚地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桂舟轻轻摇了摇头，用气声低声说道：&ldo;对不起。
&rdo;
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气音平整，喉咙坏了后，他还是头一次能够这么清晰地说出三个字。
&ldo;你可以说话。
&rdo;沈时疏说。
&ldo;……&rdo;
&ldo;是我想见你，把你拉进来的。
&rdo;沈时疏又说。
&ldo;……&rdo;
沈桂舟有一瞬间恍惚，他想说的话很多，又很乱，像大石头一样卡在喉间不上不下，突然告诉他，现在能说话了，他反而说不出半个字来。
&ldo;你……&rdo;试着说出一个字，沈桂舟听着从胸腔传来熟悉又陌生的震动，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声音还是他熟悉的声音，但这里毕竟是梦，他对自己声音的记忆也过分久远了，过往有声音的视频，早就在他丢了声音第一年，被他删得干干净净，现在说出口的话，说不清是他的声音，还是他想象中他自己的声音。
&ldo;慢慢来，你想说什么？&rdo;
&ldo;……对、不、起。
&rdo;现实说不了话，脸梦里说话也跟着磕磕绊绊，说不完整，他得费好大的劲才能将音发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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