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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上涌，延迟的痛感追了上来，他握着沈桂舟的手有一瞬脱力，沈桂舟的左手从刀上滑落，他稍稍用力，将插在腹间的刀拔了出来。
&ldo;喂，别拔！
&rdo;曲随连忙喊，但却晚了一步，张佑年已经将刀拔出来了。
&ldo;都不知道有没有扎到要害，万一是要害，血止不住怎么办，你要让桂舟当杀人凶手吗！
&rdo;曲随慌忙起身，在医药箱里翻找。
张佑年这时候已经脱力了，倒在沈桂舟身上，抬起手臂拍了拍沈桂舟的手，声音越来越小声：&ldo;那你拿手机录一下音，是我抓着他的手，和他无关……&rdo;
曲随正从医药箱翻出纱布，又脱下衣服，轻轻翻过张佑年，把他放在沙发上，将纱布衣服都压到张佑年腹部的伤口上，又用一只手持续施加压力，腾出另一只手来拨打120。
沈桂舟依旧瞪着双眼坐在原地，看着满手满身的血。
–
沈桂舟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沉默地坐着。
这里暂时只有他一个人，曲随东跑西跑，跑去给张佑年挂号，联系张佑年父母，帮忙签手术同意书。
手术室的灯亮起，张佑年进去已经一小时了，他也在外面干坐了一个小时。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
何茂谦来，他自残差点被发现，何茂谦走前帮他点了外卖，却不知道为什么是张佑年来，张佑年来了之后，又被他赶走，难受的感觉还在，他便往手腕上划刀，被进来的曲随看到，曲随让他扎张佑年一刀，他做不到，于是张佑年抓着他的手，往张佑年腹部扎了一刀。
张佑年真的很疯。
沈桂舟盯着运动鞋鞋尖出神。
他的手上依旧留存着温热血液留存的痕迹，手也没清洗掉，方才急匆匆跟来，也没来得及换衣服，这件米白色睡衣上面染了一片血渍，路过他的人皆瞪大双眼，又故作淡定地离他远些，径直走过。
他今天就不该开门，什么门都不该开。
沈桂舟疲倦地阖眼。
张佑年可以毫无负担地给他找茬，装出一副温情模样往他心脏上扎注射器，但他做不到，明明从小到大听过俗话：&ldo;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rdo;他却只能做到反抗，做不到反击。
他没法毫无负担地做这样的事。
扎张佑年一刀，他也不会觉得轻松。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声怒喝：&ldo;沈桂舟！
是你！
&rdo;
沈桂舟回头，看见张建邺怒气冲冲的脸，曲随拦着张建邺，劝阻。
&ldo;不是桂舟干的，他自己拿刀捅的自己。
&rdo;曲随解释。
是他干的又如何。
沈桂舟漠然。
张佑年不也曾想让他消失，张建邺又有什么立场指责他。
&ldo;不是他，那他身上那些血渍怎么来的？&rdo;
&ldo;张佑年在他面前捅的，&rdo;似乎是咄咄逼人的张建邺引起曲随的不满，曲随拧眉，&ldo;张佑年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桂舟这么做，也不奇怪。
最好连带着你也一块捅了。
&rdo;
&ldo;……&rdo;张建邺语塞，在离沈桂舟几格远的椅子上坐落，憋着气。
现在公司一团糟，他还仰仗曲总帮忙，被骂也只得忍声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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