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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自言自语，“原来潜意识观察到的细节不过脑子也能留这么久。”
说来也是奇怪，前天和江叙一起喝了顿酒，昨天晚上就梦见江叙了，梦了什么沈方煜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江叙眼睛底下有颗痣。
江叙走的时候把酒店房间粗略收拾过，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
沈方煜从酒店醒了之后去前台办了退房，又在自己的手机上看见了房费的支付记录，所以理所应当地以为他一个人睡了一夜。
醒来后他一直觉得奇怪，以前好像从来没在意过江叙眼睛下头长没长痣，故而一来医院他就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有这么一颗痣。
然而手术室里江叙的口罩眼镜挡得太严实，他又不肯把正脸对着他，他本来不想跟江叙纠结这件事了，没想到工作了半天，他还是忘不掉这事儿。
沈医生特担心今晚回去失眠，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好好看看江叙到底有没有长这颗痣。
最后冒着差点毁容的危险，他终于在江叙忍不住打人的时候，看见了江叙这颗晃人眼睛的泪痣。
“我靠怎么打起来了！”
“江哥，没事吧！”
几个医生被这儿的响动吵到，纷纷推门进来，一看果然又是江医生和沈医生。
两位组长的徒弟各自护在对方身后撑场子，气氛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江叙恶狠狠地瞪了沈方煜一眼，终于还是没有下手，“这里是医院，我不跟你动手，周六休班了去拳馆，谁不来谁孙子。”
说完他直接拎起饭盒往垃圾桶里一扔，扬长而去，沈方煜在他身后“嘁”
了一声，还不忘火上浇油，“你是肾虚了还是熬夜看片纵欲过度了？脸色差成这样。”
面上乌云密布的江叙顿住脚步，一句“我看纵欲过度的人是你吧”
生生被他咽了回去，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沈方煜这样，像是忘了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江大夫一边倒车一边冷漠地想：忘了好，忘了干净。
免得还要杀人灭口。
回家的路上堵得厉害，A城作为社畜和打工人云集的城市，下班晚高峰名不虚传，能从华灯初上延续到月上中天。
江叙被堵在路中央，既没办法往前，也没法后退，简直仿佛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没事的，江叙告诉自己，不就是和沈方煜睡了嘛，成年人意乱神迷一拍即合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人不能跟狗一般见识。
再说狗可能有狂犬病毒，沈方煜至少挺健康，以他对沈方煜十年来的了解，和记忆里那天晚上零星的对话推测，这大概也是对方头一回，所以他暂时应该不用去打疫苗。
反复思想建设和自我安慰后，江叙放弃了挣扎，行，他承认，狗咬的有点疼，他也一时半会儿做不到不和沈方煜一般见识。
他生无可恋地随意扫了一眼车窗外，突然发现他旁边就是前天那家智障的“地狱酒吧”
，这会儿是白天，没有了辣眼的灯光，它的招牌倒显得没那么显眼了。
然而这会儿“地狱酒吧”
的门口正围着一群警察，像是在交头接耳些什么，江叙堵着也是堵着，索性摇下车窗问了一句：“大哥，这儿怎么了？”
一脸正气的人民警察严肃道：“这家酒吧涉嫌卖假酒，我们正在统计受害人。”
“……”
江叙：“这老板判几年？”
“不好说，情形挺恶劣的，保守估计也得十年吧。”
好，很好。
江叙想，最好这辈子都别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半晌，重重地把头磕在方向盘上。
假酒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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