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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跟着的那人没想到郁净会突然停住，最后几下还是没藏住，精准无误地传进了郁净的耳朵。
他回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是维尔希。
两人之间相隔着一定的距离，他看不见维尔希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问：
“你想好了？”
“嗯。”
“我以为你最后不会做这种选择，我以为即使遇到再困难的事情，你也会挣扎着活下去。”
维尔希的声音不辨喜怒，但郁净莫名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到了失望的情绪。
“谁说我是去送死的？”
郁净反问。
维尔希声音一顿，“那你半夜跑到这里……”
郁净洒脱一笑，眼神在黑暗之中光亮无比，像是能灼烧维尔希的眼睛，“当然是来杀他的！
我的命，什么时候由别人做主了？”
一命换一整个国家，他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这种选择。
他在伽马国长大，一个人在黑暗之中渡过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脱离牢笼，竟然还有了一个alpha，他怎么可能舍得放弃生命！
妥协从不是他会做出的选择。
黑暗中维尔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突兀地笑了几声，快走了几步，正好走到郁净面前，面色似哭似笑，看起来怪异无比。
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郁净想，这样的情绪怎么可能会在维尔希脸上出现。
“如果会死呢？”
“不会死。”
从他动身这一刻起，就只允许成功，绝不允许失败。
“那你去吧。”
维尔希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站在自己面前，相隔得很近。
郁净眼睛瞪大了，维尔希竟然是轻轻抱住了他，陌生的怀抱让郁净感觉身体有些僵硬，他和维尔希小时候经常睡在同一张床上，但那近乎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接着他用力朝着自己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摸起来有些坚硬，像是玻璃质感的东西。
这个拥抱很短，短到郁净还来不及感知任何情绪，就结束了。
“去吧。”
维尔希拍了拍他的肩膀。
郁净点点头，在离开维尔希好几步的时候，维尔希突然叫住了自己。
“小郁。”
维尔希的这一叫，熟悉的语气直接将他拉回了悠久的过去，恍惚间郁净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维尔希、自己、还有母亲，在皇家花园中荡秋千。
“对不起。”
迟到了十几年的道歉终于姗姗来迟，维尔希的声音被送到郁净耳边，郁净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脚步，他打开手掌看维尔希塞进他手里的东西，看见那是一张做工精致且小巧的照片，镶嵌在水晶之中，幼年时两人那样欢快的笑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击中了郁净。
有时候真的很希望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做了噩梦的寻常下午，可是那些时光，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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