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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姜姜索性低头干饭，毕竟看这张和自己那么像的脸做苦情姿态，太别扭了。
原来，本来仗着东宫照拂，季菩提在季家的日子还算如意。
哪怕后来父亲又续了弦，后娘也不曾敢苛待她。
还给她订了一门高嫁的好亲事。
可是后来顾明祈继位失败，被顾明祈诬陷成弑父的乱臣贼子，这一切就变了。
不只是东宫年年的抚恤断了，就连父亲和后娘也开始对她非打即骂。
家里的脏活累活都扔给她干不说，动辄还棍棒加身。
那门说好的亲事，也换给了后娘生的妹妹。
一天傍晚，季菩提洗衣服洗到深夜，正要去休息的时候，却意外偷听到了父亲和后娘的谈话。
“这皇上可是恨废太子入骨啊，和东宫有关系的，不知杀了多少。”
“咱们家因着你前面那个死鬼婆娘，这些年可没少得东宫照拂。
虽然没人找我们麻烦，但是我这个心里，总是慌得很。”
后娘的声音里，都是愤恨。
可是她身上穿的衣裳，戴的首饰，却都是用东宫给季氏的抚恤买的。
“那你说，怎么办？”
季菩提的爹，眉头皱得死紧。
“按我说，要不就把她赶快嫁了，成了别人家的人，就祸害不着咱们了。”
季父：“可有什么人选？”
后娘撇撇嘴，“正经人家是断不敢沾惹这个麻烦的，只能往乡下找找，瞎子瘸子，死了老婆的老鳏夫，总有不嫌弃的。”
“若是不好找，索性就几两银子，卖了了事，正好也可以给咱们芳儿添份嫁妆。
你看如何？”
季父是个不习惯拿主意的，只是摆摆手，“你看着安排吧，你们女人家的事，我不懂。”
片刻后，烛火熄灭。
季菩提的心，也沉了下去。
她倚靠墙壁，渐渐滑坐到地上。
这两条路，无论哪条，都是生不如死。
她这个年纪，这个长相被卖，断然不会是什么干净去处。
本以为任劳任怨的微张这个家当牛做马，虽辛苦些却能安稳。
但是没想到却还是碍了眼。
所幸，没过几日，市井中便开始传言，废太子没死，就在平安镇。
季菩提便在一个深夜，偷偷跑出家门。
一路上为了遮掩容貌，行乞至此，先到了平安镇，又听说顾明祈在华州城，便忍着一身伤痛，又来到这。
说到这里，季菩提早就泪流满面，似是支撑不住一般，往顾明祈身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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