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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舒晚晚跑得不见人了，慕乘风的情绪逐渐低落下来。
与沈家的博弈，看似是他占了上风，实则从一开始他就是输家。
认真说起来，在十几年前，从他父亲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名字从沈家族谱上划掉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弥补当时没能力做到的事情。
“李湘。”
在远处站着的李湘听到自己的名字，快步上前，等着慕乘风的吩咐。
然而慕乘风却低头看着手上的扳指没说话，直到李湘以为他已经忘了自己，想开口提醒时，他才开口道：“这个月二十三，天清观要大开道门，为景朝百姓祈福，祈求黎民百无禁忌，把消息递到沈家去。”
李湘愣了一下，顺口问了句：“天清观祈福往年不都要到秋分去了么？”
“今年雨水异常，天清观恐有天灾，准备先开小祭热热身，不行吗？”
慕乘风挑了挑眉，说完就转身走了。
李湘站在原地，习惯性摸了摸鼻尖，小声吐槽：“嘴真快，瞎问什么，天清观观主论起来还是主君师侄辈，自然是主君说什么就是什么，便是明天要祈福，天清观连夜也得准备好的。”
慕乘风并不知道李湘在背后蛐蛐自己，到了听风苑，还在门口就闻到一股烤肉味儿，眉头不由得一皱。
推开门，果然一眼就看到冯楚烟跟茗青正围着火炉子，炉子上吊着一只兔子，而冯楚烟此时一手抓着兔腿，一手拿着酒壶，吃得满嘴流油。
“舒晚晚在前厅跟沈家二房那位都快打起来了，我家大娘子倒是惬意，躲在房里烤兔肉吃。”
若是舒晚晚知道，怕是要气得原地蹦个三丈高。
冯楚烟满不在乎地扫了他一眼，张口咬下一大块肉来，口齿不清地道：“沈家不待见我，我何必去自讨苦吃。”
当初她跟慕乘风要成亲前，沈家可是来闹了一场的，说什么当初沈家的事就是冯家在背后捣鬼，差点没叫人把喜宴给掀了。
“我还以为你是在躲别的人。”
慕乘风冷笑一声，意有所指。
冯楚烟眼神一动，瞪了他一眼，就着酒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哼声道：“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不就是让你那娇美柔弱的小娘受了点委屈，改明儿我还她便是了。”
慕乘风没搭话，从茗青手里接了匕首，轻车熟路地在吊着的兔子上切下来一小块肉丢进嘴里，看着手里满是油脂的匕首又嘲讽道：“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神兵，在你手里竟沦落到切肉的地步，真是暴殄天物。”
“物尽其用。”
冯楚烟兴致全无，把兔腿往盘子里一丢，拿了布一边擦着手上的污渍，一边看着他，一脸不满道，“来扫我的兴总不能只是为舒晚晚抱不平吧？”
慕乘风把匕首还到茗青手上，示意她先出去，就着在冯楚烟手中的布子上把手指尖上的油擦掉，这才道：“台州有个叫蓬山的镇子，你可知道？”
冯楚烟皱着眉细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曾听过，怎么？”
“蓬山镇有家姓贲的，说是兵荒时从邢州过去投奔亲戚，不过三五年就在蓬山镇白手起家，成了台州最大的茶商。”
“邢州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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