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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舒晚晚是个怕死的人，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做局，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若他今日没在昭阳湖上，正巧周围也没有能去救她们的船，傅国公家、郑家、伍家情况理想不过是堵着他要他给个说法，情况糟糕，怕是非要他偿命不可。
至于舒晚晚，至于她，怕是……
想到这里，慕乘风忽然觉得心口猛地一疼，眉头随即皱起。
这感觉太过清晰，令他想要忽略，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都没有可能。
他不想她死。
或者跟冯易云所说的一样，他不想放手。
就在慕乘风抬手捂着胸口出神时，刀光带着桃梳来了。
不明所以的桃梳低着头站在屋子中间，双手不住搅动着，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在成为舒晚晚的贴身女使之前，她不过是大厨房里烧火的粗使丫环，别说这么近距离地跟一家主君站在一起，便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极少的。
之前有舒晚晚在，她一心扑在舒晚晚身上，倒也没觉得，这会儿只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你跟在你家小娘身边多久了？”
慕乘风将双手放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神情淡然，不怒自威。
桃梳想也没想，直接开口回道：“回主君，也就三四个月。”
“你家小娘对你可还好？”
眨了眨眼睛，桃梳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老老实实回话：“小娘对奴婢很好，像是对待姐妹一般，有什么好吃的小娘都会想着我，昨天还特意……”
看着桃梳笑得一脸开心，越说越起劲，慕乘风眼神柔和了几分，声音也缓和了不少，忙打断她：“船和船夫都是你雇的？”
“啊？”
桃梳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慕乘风一眼，下一秒回过神来，赶忙低下头，回道：“是，船和船夫是我一早去浚仪街码头找的。”
“为何要去浚仪街？”
低头看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慕乘风问得漫不经心，实则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桃梳的一举一动。
“听院里的嬷嬷说的，要到昭阳湖游船，从浚仪街出发再合适不过。”
桃梳停顿了一下，虽然不明白慕乘风为什么要问这些，但心里却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接着道，“船是浚仪街码头的张衙内家的。”
张家是京都里数一数二的大商户，船应该不会有问题。
慕乘风一边思忖，一边又问：“船夫呢？”
“船夫是在码头上等活的渔夫，说是打小在船上长大，划船掌舵不在话下，奴婢看他长得老实，身边的船工个个都年轻精壮，就雇了他。”
说到这里，桃梳才寻思出来不对劲，心下更加不安，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开口反问了一句：“主君，是不是小娘出了什么事情？”
慕乘风没说话，只是抬眼审视着桃梳，见她担忧地神色不像是装的，这才道：“舒晚晚向来去哪里都会带着你，怎么这次游湖却没见你跟着上船？”
“我……”
桃梳有些犹豫，之前舒晚晚再三吩咐过，广福楼的事情不能叫慕乘风知道，“小娘说想吃广福楼的糕点，叫奴婢去买了，等奴婢回来，船却已经开走，奴婢沿着汴河追了一路，也没追上。”
这套说辞要验证不难，只需要问问沿街摆摊的小贩就能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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