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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桃梳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慕乘风才像是避如蛇蝎一般收回手，起身在小榻上坐下。
“主君。”
桃梳没想到慕乘风会在，愣了一下，转头见舒晚晚凄然欲泣的模样，又赶忙跑了过去，小心翼翼把手里捧着的碗递过去。
“小娘，冰酥酪真的没有，但是我找到了这碗羊奶，你要不将就喝了？”
又是没摘到花，又是没了冰冰凉凉的手，这会儿听到冰酥酪也没有，舒晚晚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桃梳忙把羊奶放下，手足无措地又是给擦眼泪，又是小声哄着，可舒晚晚却越哭越来劲。
慕乘风坐不住了，脸上满是不耐烦。
他原本只是觉得自己昨晚对她确实有些过分，所以才想着过来看一眼，却没想舒晚晚病了之后会是这样。
瞥见慕乘风拂袖而去，桃梳扁了扁嘴，心下更觉得舒晚晚可怜得紧，又看她哭得这般伤心不已，鼻子一酸，也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可下一刻，一只零星开着三四朵梅花的枝丫递过来，桃梳愣住了。
她还以为慕乘风已经走了。
舒晚晚顿时就不哭了，脸上还眼泪鼻涕一大把，却咧嘴一笑，开心地接过梅枝，身子也为了表达喜悦左右轻轻晃动起来。
“羊奶是发物，她现在喝不得。”
慕乘风示意桃梳将羊奶收起来，接着又问道，“她怎么会这样？”
桃梳摇了摇头，看了舒晚晚一眼，叹了一口气回道：“大夫说小娘烧得厉害，有些人生病后就是会性情大变的。”
是因为没能得到足够的关怀，平日里还能理智地压制下来，病了之后情绪就被发大，人也就放肆起来。
她打小就这样，爷爷奶奶总说她懂事，只有生病了才像一个正常的小孩。
得了花枝，舒晚晚不用桃梳劝就乖乖地躺下了，可明明瞧着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盯着慕乘风不放。
“慕乘风。”
舒晚晚开口叫他的名字，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虽然没说后面的话，但几乎要黏在他身上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她不想他走。
慕乘风没说话，只是又到小榻上坐下，拿了之前没看完的兵书静静看了起来。
见状，舒晚晚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不消片刻就睡着了，但手却依旧紧紧抓着那枝梅花。
慕乘风抬起头看向她，眼中情绪复杂。
她是奸细，是随时可能会要了他命的敌人送到他身边的一把匕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他万劫不复。
按理他即便还不知道她身后的人是谁，也不应该再将她留在身边。
昨晚的交易，他也不是非做不可。
可为什么到关键时刻他却心软了？
难道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她……舒晚晚不自觉地翻了个身，正好将脖子上的痕迹露出来。
慕乘风双眼眯了眯，只一瞬间，情愫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自小在教坊和青楼长大，惯会用示弱来蛊惑人心，他也不过是中了她的计谋而已。
真是个有手段的女人，可惜，她碰上的是他。
连冯楚烟都说他玩世不恭的表情下是一颗坚硬又冰冷的心，便是再倾国倾城、千娇百媚的细作，最终都会死在他手上。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用出什么花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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