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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万一。”
舒晚晚见缝插针插了句话，对着两人莞尔一笑，极尽柔情。
“奴家自认也是美人，就这么杀了不可惜吗？不如让奴家好好伺候两位大爷，若能侥幸留得贱命，日后便是给两位大爷当牛做马也是使得的。”
语气平缓，手却抖得不成样子，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父母离异把她丢给爷爷奶奶，她只是想不明白；爷爷奶奶先后离世，披麻戴孝的她只是迷茫；刚成年步入社会，面对猥琐油腻的尾随者，她也能镇定自若。
但是现在，死亡的气息围绕在她鼻间，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几乎让她窒息。
这话说得颇叫人动容，但她面前的两人是从小训练的杀手，外表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张张皮囊，毫无意义。
“冲你这句话，我可以让你死得没那么痛苦。”
语毕，手起刀落。
就在那一瞬间，舒晚晚右手抓着土朝着他眼睛一洒，左手抓着树枝朝另一人裆部猛地一戳。
左右手各一击，舒晚晚根本顾不上看结果如何，咬着牙忍着痛站起来，一瘸一拐朝着官道上跑。
上了官道就一定能活吗？不一定，但是上了官道有概率等到来救她的人。
比如结束战斗的李湘，比如……
一支箭擦着舒晚晚的耳朵而过，射中挥刀砍过来的黑衣人心口，另一支箭带着破竹之势射中另一名黑衣人的膝盖。
舒晚晚扶着树干喘着气，身后黑衣人的情况她已经不关注，现下眼里只有那个骑在马上手握弓箭的身影。
比如不知所踪但有可能正好回来的慕乘风。
隔得远，天又黑，她看不清来人的脸，却能认出他的身影。
舒晚晚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靠着树干，颤抖的手慢慢恢复正常，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稳，眼泪却猝不及防从眼眶里掉落。
她活下来了。
身边有人跑来，按住那还活着的黑衣人，只是她根本听不到，世界仿佛静谧下来，只闻得她鲜活的心跳。
直到听到慕乘风的声音。
“我的爱妾怎么狼狈至此？”
慕乘风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戏谑。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她，虽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却清楚地看到了她方才的举动。
虽没有武艺在身，却直攻要害，下手狠辣。
舒晚晚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慢慢握紧，力道大得手指关节凸起泛白。
“慕乘风，谢谢。”
他本可以不出手，反正她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妾室，一个身份不明的奸细，死了便死了。
但他还是救了她。
慕乘风没说话，只是看向她的眼神中莫名带了几分探究。
这女人好生奇怪，劫后余生的反应完全不像一个在风月场中长大的乐妓，更像是历经无数磨难后的惜命。
有风来，一股浓郁的香味蹿入鼻间，舒晚晚眉头一皱，心下却想着：这人竟然去了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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