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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易云轻笑着摇了摇头，抬头再看慕乘风，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慕兄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人才会口口声声强调自己是君子。”
慕乘风淡定回击，接着又补了一句，“你想借沈家敲打我怕是不会如意了，沈家早在十多年以前就已经与我毫无瓜葛。”
“会不会如意，慕兄也不必说得如此笃定。”
冯易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忽然话锋一转，道，“今日天清气爽，想必昭阳湖上的风光宜人，慕兄流连忘返，才会这么晚才回府吧？”
果然是冲着常山王来的。
慕乘风心下冷笑，面不改色淡然道：“昭阳湖再怎么也比不得庐州的太白湖，只可惜当年同舟共饮的少年如今是再不会与我彻夜畅谈了。”
冯易云不为所动，只定定看着慕乘风，半晌后才沉声问了句：“她如何？”
“谁？”
慕乘风眉头一挑，只当没听懂，笑道，“烟儿身子已好得差不多了，都已经快两个月了，冯兄才想起来问候自己的妹妹，是不是晚了些？”
视线再次看向慕乘风身后的车厢，冯易云知道他是故意岔开话题，眼神微微一黯，道：“烟儿离京理应告知父亲一声，我与父亲都很担心她。”
“哦？”
慕乘风冷笑连连，“这话冯兄还是当着烟儿的面说的，想来她定会乐意听。”
若不是知道冯楚烟的娘亲和妹妹是如何死的，他怕都要信了冯易云这话了。
冯易云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似乎是不耐烦再跟慕乘风兜圈子，直接道：“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既如此为何不放了她……”
“你以为你是谁？”
慕乘风打断他的话，一脸冷意，“不管怎么样，她名义上都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我跟她的事。”
两人都没有明说“她”
是谁，却都知道对方话中所指的是谁。
冯易云双眼眯了眯，透出几分危险气息，随即却又嗤笑一声：“你不肯放手，我对她却是势在必得。”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从我手里抢人了。”
慕乘风迎着他的视线，眼神坚定。
不知何处来风，吹起两人的衣摆和长发，却吹不散两人之间弥漫着的硝烟气息。
“平邑王刚造反，常山王就秘密出了虔州，据说平邑王与常山王年少时关系亲厚，慕兄觉得，造反一事是否参与其中呢？”
话题忽然又转了回去，风止，在两人之间无形交锋的刀光剑影忽然消散，转眼各自面上都带了几分浅笑，仿佛不过是在闲谈。
“此事关乎我朝社稷，我一个小小的工部郎中可没有监察御史这么大的胆量，敢当街议论此事。”
慕乘风说完，眼神微微一动，勾了勾嘴角，“我若没记错，冯家跟固州还有些渊源，冯兄与其担心常山王，不如想想如何才能让冯家不受平邑王牵连吧。”
话音落下，慕乘风转身上了马车，末了又转头道：“对了，差点忘了跟冯兄说，玉津山下冯兄送的大礼，我必会加倍奉还。”
不等面色阴沉的冯易云再说什么，慕乘风进了车厢，沉声对外头的刀光和李湘道：“走。”
冯易云往边上站了站，看着马车从身边经过，车厢窗上的帘子被风吹起，他却什么也没瞧见，一时有些不甘地握紧了右手。
心腹快步走到身边，冯易云低声吩咐：“派人将昭阳湖周边都细细查找一遍，以慕乘风的行事，为了减少破绽，肯定将常山王安排在了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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