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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秋媛有些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的，似是惊慌无比。
舒晚晚知道她现下有些怕见人，便拉着她的手上了船，又把船舱的门窗都关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戴着的帷帽摘了下来。
“我原本不想来，可又担心你昨天摔得严不严重，想着好歹要来看看你。”
郑秋媛说完，转头对女使道，“素儿，把药给我。”
舒晚晚这才知道这名女使叫素儿，见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自己，有些疑惑地看向郑秋媛。
“是膏药，对擦伤很有效果，我平日里粗心大意，总会受伤，这膏药是我爹托宫中的御医调配的。”
郑秋媛轻轻一笑，顺手拿了盒子，拉过舒晚晚的手，放在她手心上，带着几分歉意道：“昨日我一时失态，害你受了伤，实在是对不住。”
舒晚晚定定地看着郑秋媛那张明明只是清秀却令她经验的脸，由心底里绽开一个笑容，柔声回应她的话：“没关系，我乐意。”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嫣然一笑。
“两位娘子，可要出发了？”
听到外头船夫的问话，舒晚晚刚要船舱门打开，瞥见郑秋媛慌忙拿了帷帽要戴，抬手压住她的手，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郑秋媛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转头看了素儿一眼，见素儿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才慢慢把帷帽放下。
舒晚晚顿了顿，确定郑秋媛准备好了，这才将门拉开，明媚的阳关闯了进来，照在她脸上，温暖而光亮。
顺势往桥上看了一眼，没见到桃梳的身影，舒晚晚只得对船夫道：“走吧，劳烦您了。”
希望等桃梳回来后发现船已经走了不会太生气……
船从浚仪街码头驶出，沿着汴河一路向东，直到昭阳湖。
船缓缓前行，两岸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郑秋媛一开始还不适应，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舒晚晚干脆把窗子也都打开了，一会让她看街边买花的，一会儿跟她说有杂耍的，引着她向外看。
“你看这阳光正好，两岸繁华，红尘喧闹，现下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忧愁呢？”
舒晚晚趴在窗边，看着眼前真实的“清明上河图”
，笑容温婉。
郑秋媛怯怯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一家三口正在买糖葫芦，看到年轻的女子在胭脂摊前谈笑，看到几只麻雀从头顶上飞过，脸上的谨慎逐渐松懈下来，露出淡淡的笑意。
笼罩在她心头多日的阴霾似乎在这有些刺眼地阳光下逐渐消散，只余下一片静谧。
“晚晚。”
听到郑秋媛叫自己，舒晚晚转过头，笑得灿烂。
郑秋媛眼神微微一闪，逐渐湿润起来，语气真诚道：“多谢。”
若不是遇到舒晚晚，她只怕现在还躲在闺房里哭泣，又或者，只怕已经见不着这番热闹的街道了。
“谢什么，我好歹是受人之托，又与你投缘，自然希望你好。”
舒晚晚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的同时张开双臂，仿佛拥抱阳光。
“人世间纵然免不了苦难挫折，但也有喜乐，只是看你自己怎么去看，怎么去想。”
她原先也不懂，直到死过一遍，成了舒晚晚，才发现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其他的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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