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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星星点点飘着细雪，一片寂静，屋内烧着银灰炭，床头角落里升着香烟。
暗蓝色的帷帐里，舒晚晚猛地坐起身来，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伸手掀开帷帐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车厢里，这才又重重躺回床上。
可看着帷帐顶绣着的繁花似锦的图案，舒晚晚又有些恍惚。
回来了，当真是回来了。
她原本还想着一路上说不定还能有逃跑的机会，毕竟李湘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然而一上路她就成了软脚虾，路都走不动了，逃跑的念头早就抛之脑后。
不过也还好，出门一趟这么许多波折，她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也算是不错了。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接着就听绿珠轻轻唤了一声：“小娘？”
“哎。”
舒晚晚应了，起身自个把帷帐挂好，就见绿珠端着铜盆从屏风后绕了进来。
“小娘醒了怎么也不叫奴婢，早些梳洗好，还得去给大娘子请安呢。”
突然很是怀念苏州城里慕家那个小院子，她养病那几日，安安静静，轻轻松松。
只怕是之后都不会有那般舒心的日子了。
趁着绿珠给自己梳妆时，舒晚晚想到临走前交代绿珠查莹儿的事情，几番开口要问，却都被绿珠打断。
见绿珠看自己时眼神有些许闪躲，舒晚晚便有了猜测，怕是这事冯楚烟已经知道了。
等出门时，外头的雪已经下大，片片如同鹅毛，绿珠给她换了件更厚的斗篷，又撑了伞，一路往听风苑去。
“妹妹这刚回来，就这么殷勤去给大娘子请安呢。”
秦小娘迎面而来，身上披着大红色的斗篷，在雪地里鲜艳得有些刺眼。
舒晚晚只是微微一笑，柔声道：“姐姐这不比我还早么。”
秦小娘睨了舒晚晚一眼，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从她边走过，甚至还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舒晚晚身子本来就虚，被撞得一个踉跄，若不是绿珠及时扶住她，只怕现在就倒在地上吃雪了。
“这秦小娘，越发地目中无人了。”
绿珠皱着眉看了秦小娘的背影一眼，见雪落在舒晚晚肩头，忙伸手拍落，又将伞往她那边侧了侧。
“不妨事，这些小动作，既气不着我，也伤不着我，何必放在心上。”
舒晚晚莞尔一笑，看得倒是豁达。
经苏州一行，她几次面临生死，若是这点事情都看不开，那不就白受那些罪了。
等舒晚晚到了听风苑，冯楚烟正抱着手炉坐在暖阁里看书，方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就让舒晚晚进来。
“给大娘子请安。”
舒晚晚规规矩矩做了福，低着头不敢乱看，却半晌没等到冯楚烟的回话。
这是要给她下马威？
舒晚晚心下嘀咕，终究忍不住偷偷朝冯楚烟看去，却见她聚精会神看着手里的书，像是不曾听到一般。
“妾身给大娘……”
寻思可能她刚才声音太小，舒晚晚提高了声音，刚说到一半就被冯楚烟打断。
“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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