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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娘子被慕乘风这模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腿撞在椅子上，顿时跌坐下来，低声不知喃喃自语什么。
慕乘风缓缓吐出一口气，把有些失控的情绪压制下来，又坐了下来，冷声道：“即便我手上没有证据证明我娘的死与她有关，如今我要她进内狱，你们若是不同意，那就用沈家的侯位来换好了。”
“侯爵之位换一条性命，很划算。”
上一秒还面若修罗的慕乘风忽然冷笑了一下，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舒晚晚看着那枚扳指，忽然想起来之前好像一直都没见过他戴这枚扳指，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戴在手上来着？
“不行，二郎，侯位是万万不能丢的，没了侯位，沈家以后如何在京都立足？沈家子侄们的命途、女眷们的姻缘怎么办？”
石娘子情绪激动地连连摇头。
慕乘风斜睨着她，嗤笑道：“偌大个沈家，你既无儿女要计前程，又无郎君要谋仕途，有没有侯位，与你何干？”
“我是沈家的人，自然要为沈家着想，勇毅侯这个名号一旦与沈家再无瓜葛，那沈家也就完了。”
似乎已经预见到家族没落的场景，石娘子双眼微微泛红，颤抖着声音道。
“想保住侯位，首先就得舍弃那个女人。”
这是他的底线，那个女人不进内狱，他绝对不会松口。
“可她是我亲亲的姨母……”
石娘子终于承受不住这左右为难的痛苦，掩面哭泣了起来。
舒晚晚看得都有些于心不忍。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慕乘风果断干脆地回应。
石娘子很快冷静下来，却依旧是满脸悲戚，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慕乘风，抽抽噎噎道：“二郎，你堂兄也是抱过你疼过你的，他当年为了沈家而死，如今沈家着了难，你当真如此狠心吗？”
慕乘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毕竟他小时候与堂兄关系还算亲厚，堂兄出征那年他才九岁，可直到现在，他还能想起堂兄身着铠甲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模样。
那一去，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轻轻闭上眼，过了片刻，慕乘风再睁眼时已没有了半分犹豫，只面无表情地坚持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提的三件事情，若有一件做不到，沈家也就别指望我会出手帮忙了。”
没想话说到这份上，慕乘风却还是如此坚决，石娘子眉头紧蹙，终于明白这事别无他法，便是她说破嘴皮子，他也不会动容。
见石娘子沉默不语，慕乘风缓和了一下语气，轻声道：“我知道堂嫂这些年在沈家过得并不好。”
他人虽然不在沈家，但沈家的事情却了如指掌。
石娘子纵然有诰命在身，可终究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表面上看沈家二房人人对她敬重有加，又管着二房大小事务，风光无比。
实际上，二房的庶子、三房的嫡子早就对二房的家产觊觎已久，明里暗里没少给她使绊子，这些年二房一直处于亏空状态，她没少用嫁妆添补，出了什么事情又都算在她这个诰命夫人头上来。
至于大房，那位续弦姨母对她并不看重，不仅不帮着些，反而还想从她手上捞点好处。
这些年她里外不得好，夜里辗转反侧，没一日能安枕，若不是大房老太太在背后撑着她，只怕她早就扛不住了。
饶是如此，到了这关键的时候，却还是她挺身而出。
石娘子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心里的委屈一下涌了上来，双眼通红，瞧着叫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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