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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的恍惚，舒晚晚很快回过神来，自嘲道：“秋媛可真是个会安慰人的，什么舌战群儒，什么英勇，我不过是个小娘，被临安王妃邀请到春日宴上，那些当家娘子和名门嫡女看不惯我也是正常，在旁人看来，那是她们在替大娘子教训我呢。”
“可你也没说错不是。”
郑秋媛转头看了一眼道像，拉着舒晚晚往外走，一边道，“当家主母拉不下脸面去哄郎君，又怨年轻貌美的妾室抢了郎君的宠爱，原也是不对的。”
舒晚晚莞尔一笑：“你这话要是叫哪家的大娘子听到了，只怕要冲上来撕你的嘴呢。”
“这话当然不能当着她们的面说。”
郑秋媛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狡黠，接着又感叹道，“说到底，错的该是男人们，三妻四妾，才叫女人们互相生怨。”
舒晚晚很是意外，瞧着郑秋媛端庄有礼，典型的大家闺秀模样，却没想会有这样违逆这个时代规则的想法。
反差萌，她可是真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你这，是想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舒晚晚瞥见不远处有张石桌，便引着郑秋媛往那边去。
郑秋媛却是摇了摇头，缓缓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固然是好，可自古名门大家里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若是郎君能分清主次，对正房大娘子尊爱有加，对妾室宠而不溺，把女人的关系打理顺畅，不至后院明争暗斗乌烟瘴气，那也是好的。”
舒晚晚失笑，这想法倒也不至于与这时代的伦理相悖，却也新鲜，保不准是自小没有娘亲灌输那些妻妾争斗的手段，反而叫她有了这些想法来。
“秋媛说的是，若不是身不由己，平民百姓家的大娘子也比王遂贵族的妾室自在，可人人都怪做小娘的没分寸，却不想没分寸的是男人。”
别的不说，亏得她是接受过二十一世纪新思想的新时代女性，否则慕乘风这又是要她执掌中馈，又是要她出席正宴，哪个做小娘的不得迷糊。
郑秋媛微微颔首，跟舒晚晚相依而坐，又道：“所以我才说晚晚没错，那番话早就该有人出来说了，我是没这个胆量，所以才钦佩你那般英勇，你也不必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早知如此，我就该多骂几句，也好叫秋媛更痛快些。”
两人相视而笑，明明是刚认识，却一点不觉得生分，反而有种已经相识多年的熟悉感。
畅谈的时间总是过得快，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直到有道童送了茶水来，郑秋媛才忽然起身，瞥见有人陆陆续续进大殿里去，又慌忙叫了女使来，要把帷帽戴上。
舒晚晚伸手夺过女使手中的帷帽，眼神坚定地看着郑秋媛：“有什么好躲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躲着就能躲得开不成？”
郑秋媛有些错愕地看着舒晚晚，一时没有说话。
“不瞒你说，我是受人之托，故意来这天清观见你的。”
舒晚晚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跟她坦白，“梁二郎使出这招，不过是想贬低你，好让你觉得再无颜面面对世人，才能轻而易举拿捏你。”
你看，你如今名声已坏，除了我不会有别人娶你。
典型的PUA手法。
郑秋媛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能接受，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是他，他知道了……”
说着，她不住往后退着，丝毫没发现后面已到了平台边缘。
“小心！”
就在舒晚晚开口提醒时，郑秋媛一脚踩空，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舒晚晚伸手抓住她的手用力朝自己这边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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