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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梳憋着一肚子疑问，一出了潇湘苑就忍住不住问了：“小娘，刚才你跟楚小娘在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好像每一句都听懂了，又好像没一句听懂的？”
“你没听懂没事，你小娘听懂就行。”
舒晚晚深吸一口气，明明难得这么轻而易举问到了想知道的事情，却反而有种深深的疲倦感。
要是这世上每个人都能这么坦诚，大部分的事情也就变得简单了吧。
可惜，人的感情是复杂的，总有原因会让他藏起情绪，或哄或骗，或瞒或藏，于是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复杂的事情被盖上了重重迷雾。
好比周婉儿跟慕乘风，好比……
蓦然一阵哭声打断了舒晚晚的思绪，接着便见不远处的灌木丛后头升腾起屡屡青烟。
舒晚晚一时好奇，便往生烟处走了过去，耳边哭声逐渐大声，末了还听到女子哭啼着说：“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之前还好好的，说等休假就跟我回家尝尝我娘亲的手艺……”
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就嚎啕大哭起来。
舒晚晚已经走到灌木丛前，探着脑袋看去，只见一个丫环正跪在地上烧着纸钱，边上还摆了几个馒头，显然是在祭奠什么人。
“放肆，怎么能在府里寻这等晦气！”
桃梳见舒晚晚看过来，会意地开口呵斥。
那丫环吓了一跳，又是抬手擦眼泪又是起身踩烧了一半的纸钱，忙得手足无措，抬头看是舒晚晚，也都顾不上了，忙行了礼，接着又跪了下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是家中有人亡故了？”
舒晚晚放轻了声音，尽量避免吓到那丫环。
“不，不是……”
那丫环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回答，“是一块住的燕儿，前两天寻了短见，我，我只是怕她在下面孤苦无依，才想给她烧些钱用……”
“燕儿？”
舒晚晚听得耳熟，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桃梳。
桃梳凑过来，小声说：“是前些日小娘让绿珠去跟茗青借的那个丫环，按照小娘的吩咐让她假装悬梁自尽，送到城外的庄子暂住去了。”
舒晚晚恍然大悟，这事儿知道的也就桃梳几个信得过的，旁人自是瞒得严严实实的，这丫环误以为燕儿是真的死了，这才跑到这儿来哭丧。
舒晚晚刚要开口安抚几句，桃梳却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转头就见沈依和秦小娘往这边走了过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倒是都赶到一块来了。
舒晚晚心下暗喜，忙板起了脸，呵斥那丫环：“能伺候主君是她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她自己想不明白，你在这儿哭给谁看？要是叫主君知道了，少不得要扒掉你一层皮！”
那丫环吓得忙俯下身体，却还是忍不住抽泣。
眼看那边沈依和秦小娘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脚步快了些，那丫环毕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会儿也没法配合着说话，舒晚晚赶忙给桃梳丢了个眼色。
桃梳愣了一下，倒也不是真的蠢笨，忙弱弱地开口道：“小娘也别生气，她也不过是伤心过度才做出这等蠢事，要是我看到同吃同住的姐妹被打得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还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清白，我也会为她感到冤屈的。”
那叫燕儿的，在慕乘风院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回下人房就浑身都是伤口，什么鞭子打的，刀子划的，身上青的紫的密密麻麻。
当然，那都是舒晚晚让绿珠和画意特意化的假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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