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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丁嬷嬷赶忙把赖嬷嬷手里的册子抢过来，正看着，绿珠已经走到了她身前，伸出手道：“丁嬷嬷，一会儿自有你的给你看。”
丁嬷嬷头上已沁出薄薄的汗水，这会儿还算是镇定，冲绿珠笑了笑，把册子给了她，转头对舒晚晚道：“舒小娘，你这般诓我们这些管事嬷嬷，就不怕我们告到开封府去，把事情闹大吗？”
“那就告吧。”
舒晚晚轻轻笑了笑，身子前倾，直勾勾看着丁嬷嬷，一字一句道，“我倒要看看是我失职罪责重，还是你们以欺瞒手段骗取家中钱财罪责更重。”
舒晚晚又坐正身子，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掌交叠放在小腹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严厉而坚定，已然完全看不到前两日那怯懦的模样。
“我也不是大娘子，用不着担心府上的名声好不好，正经妾室要赶出府去，总得需要理由，代为管家毕竟不是我强要来的，大娘子和主君便是怪我没本事，也还是要留我在这后院里。”
说着，她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来。
“想来丢点面子，却能把后院肃清，大娘子也不会太过苛责我，只是你们，犯下这么大的错，年纪大了，想发卖怕人伢子也不会再要，只能是赶出府去，背着这罪名，怕也再找不到好人家做活，到时候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只三段话，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说得一清二楚，底下的婆子们面面相觑，这会儿是再不敢小瞧舒晚晚了，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只剩下几个并没有趁着舒晚晚摆烂发横财以及仗着有些资历素来霸道惯了的还站着。
其中就有丁嬷嬷。
“我也不冤枉你们，这几日你们列的清单，支使的银子，我都叫人一五一十都记了下来，一会儿就发下去让你们核对核对，免得说我栽赃嫁祸。”
舒晚晚倒也不急着发难，只另拿了一个册子，念起了上面记录的内容，记的是李嬷嬷修灶台的事情。
等李嬷嬷听完，已是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却还是嘴硬想要辩解：“小娘，砌灶台我可是按照列的单子买的物料，现下都在大厨房外头堆着呢，我可没有弄虚作假。”
“是，你采买确实是按照单子买的，但什么灶台要用青砖五百块？”
舒晚晚气极反笑，“你请了两位砌灶台的师傅，一位要花人工十两银子，林林总总加起来，砌个灶台要花四十多两银子，怎么，李嬷嬷家的灶台都是要镶金边的吗？”
“诗情，你说说，砌个灶台到底要花多少钱。”
诗情早有预备，上前一步，朗声道：“按照大厨房先前两个灶台的大小，新砌灶台需要青砖两百块，泥瓦匠两名也只需一吊钱，折合半两银子，便是京都最有名的泥瓦匠，砌个灶台也只需一两银子。”
闻言，李嬷嬷已是再无话可说。
“光一个灶台，砌了好几天也才打了个底，倒是来来回回又补了几次砖。”
舒晚晚把册子递给绿珠，看着绿珠拿了册子放在李嬷嬷身前，接着道，“你掌管大厨房一应杂事，怎么还替了赖嬷嬷列了采买肉菜的单子呢？”
“赖嬷嬷，既然李嬷嬷替你列了单子支了银子，怎么这几日大厨房不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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