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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需要两三日才能查出中的是什么毒，冯楚烟又怎么能过了一晚就知道下的毒就是生马钱子的汁水呢？
一大早就借着丢镯子的名义到各院里搜查，却又不是真的搜查，显然是为了顺理成章从那名侍女房里拿出那瓶毒药。
下毒的不见得就是那名女使和文小娘，更像是……
舒晚晚浑身一冷，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一时之间愣住了。
桃梳是个不想事儿的，但绿珠对后院这些事情见得可不算少，瞧着舒晚晚这模样，心下便有了几分猜测。
“小娘，这事本也与我们无光，就别想了。”
舒晚晚没搭理绿珠，只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冯楚烟难道当真是因为妒忌这后院的莺莺燕燕才对文小娘和邹小娘下手吗？
慕乘风虽然小娘多，但本主的记忆加上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人不是在外头就是在外院，后院里根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难得在后院留宿，也只是在冯楚烟的听风苑。
哪来什么争风吃醋的机会？
便是要下手也是对她这个因为救了慕乘风而待遇与其他小娘不同的人才是。
难不成前几天她差点中毒，也是冯楚烟下的手？不应该啊……
见舒晚晚似乎在想事情，绿珠和桃梳也没敢打扰，过了好一会，才听她问道：“绿珠，大娘子为什么派你来监视我。”
绿珠一愣，眼神快速闪躲了一下，犹犹豫豫没说话。
“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
只是她现在怀疑，自己作为细作被送进慕府的事情，冯楚烟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小娘，其实我也不知道大娘子为什么要我看着小娘。”
绿珠沉默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我也是后头才慢慢琢磨出来的。”
“咱们主君是从县官一跃晋升为京官，这是景朝从没有过先例的。
许是这样，京都里各方势力对咱主君都有所忌惮，所以都想方设法往府里送人。”
舒晚晚眼神微微一闪，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既然她是别人送进来的细作，那其他小娘甚至婆子丫鬟都可能也是如此。
“后院里这些小娘，有的是皇城里赏赐下来的，有的是大人们送来的，有的是主君的长辈塞的，大娘子给各院都派了人去，想必只是防止小娘们对咱主君不利。”
绿珠说完，抬头看了看舒晚晚的神色，又道：“其实大娘子也是为着主君和全府上下着想。”
所以，慕乘风和冯楚烟不是不知道她是别人的眼线，只是还不确定她背后的人是谁，上次她被指曾是贱籍的事情，怕也是故意安排的。
而文小娘和邹小娘，估摸着就是暴露了，所以才惨遭横祸。
示意绿珠和桃梳先出去，舒晚晚回到案桌后坐下，眼睛看向自己写出来不成样的毛笔字，视线却像落在了别处。
事情越是明朗，舒晚晚心里却更加沉重，现下只觉得自己脚下踩的不是地，而是薄如蝉翼的冰，一不小心她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隔天文小娘下毒害邹小娘的事情后院就都知道了，却没人知道文小娘是如何处置的，只是从那天开始就再没见过文小娘和她贴身的女侍。
邹小娘本就只是吊着一口气，没撑到晚上人也没了。
一个小娘，死后连个体面的葬礼都没有，只从侧门抬进来一口普通棺材，装了抬出去。
没有人为邹小娘掉一滴眼泪，仿佛死去的并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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