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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姜鹿笙带上常欢意,如约来到周特首在淮城的住处,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周煜山。
此前姜鹿笙见过周煜山的照片,是那种痞帅的长相,眼里透着玩世不恭和桀骜不驯。
但他骨子里,并非恣意洒脱之人,而是有吐不尽的无奈。
现在的周煜山和照片判若两人,他身子歪斜地瘫在轮椅里,瞳孔涣散,痴傻空洞的直视前方。
嘴巴微微张着,时不时流口水,怕他把衣服弄脏,佣人给他脖子上系了块口水巾。
周煜白推着轮椅,低头对弟弟介绍:“煜山,这位是姜大师。”
作为亲人,他们都不愿意接受周煜山变成智障的事实,仍旧以正常人的语气对待他。
可惜周煜山什么都听不懂,流下的口水,很快淋湿了胸前的手帕,周煜白叫佣人赶紧替他换了块干净的。
周特首心痛地看着周煜山:“姜大师,你看煜山还有得救吗?”
等佣人换完口水巾,姜鹿笙上前查看周煜山的情况,除了常人都能看出的痴傻,还有些特征,是只有她能看见的。
“他眉心黑气缠绕,脸色发灰,嘴唇也是不正常的乌青,他这是……”
话到嘴边,姜鹿笙难以启齿。
周特助闻言紧张起来:“姜大师,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姜鹿笙心一横,直白道:“他把鬼给睡了,还不止睡一次,可以说是夜夜笙歌,但人鬼殊途,时间一久,就弄成这样了。”
周特助表情炸裂,只恨自己没屏退佣人,气得简直想揍周煜山:“畜生,我怎么养了这么个畜生!”
周煜白咳了声,知道弟弟风流成性,就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连鬼都不放过:“姜大师,煜山变成这样,是那些鬼来找他寻仇?”
“不是那些鬼,只有一个鬼,”
姜鹿笙坦诚地看着周煜山:“不得不说,他是个非常专一的男人。”
周特首和周煜白四目相对,表情二度裂开,两人都心虚地觉得这话是在阴阳周煜山。
毕竟周煜山,是香江出了名的风流公子。
他换女人比换衣服都勤快,但都是你情我愿,他也善待每一位女友,要什么给什么,只有一个要求,好聚好散,别谈天长地久。
这些话,周特首和周煜白都不好意思开口说。
常欢意察觉两人尴尬,把姜鹿笙叫到一旁,小声地对她解释:“师父,周二公子没生病时,跟专一俩字毫不沾边,你说他专一这不是笑话周特首吗。”
“可他就是很专一,简直是变态的专一,”
姜鹿笙走回周特首跟前,斩钉截铁道:“他那些所谓的女朋友都是为掩人耳目,根本没跟人上过床,他想隐藏的,是他唯一爱过的一个女人,从她生爱到她死。”
真可谓,死了都要爱。
周特首和周煜白难以想象,眼里是如出一辙的清澈愚蠢。
周特首怒其不争地指着轮椅上流口水的周煜山:“姜大师,这个玩意才是我儿子,你说的专一的那个,是不是附在他身上的鬼?”
姜鹿笙没想到他这么理解:“你们宁可相信鬼,也不相信自己儿子是个用情至深的情种?”
周特首勉为其难地摇摇头:“实在是这逆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让我没法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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