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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殿说，停下。”
“皇兄！”
看他再欲追上去，齐照嫣快步走到他身前，伸手挡住去路，“皇兄不能如此任性，事关两国，你要百姓也跟着受战争之苦么！”
“和亲的是你，齐照嫣，你不过是个胆小怕死之徒，才会想让旁人替你去。”
齐弈桢垂眸戳破她，“在你心里什么时候关心过百姓？”
“……”
齐照嫣脸色苍白。
“此事云禾也愿意，两厢情愿换亲有何不可！”
齐弈桢只淡淡看她一眼，便带着人追出了城，和亲队伍再往前驶过十里，便是昊天的地界。
秋亦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快步迈上城墙，朝他道，“桢儿，回来。”
“……”
声音不大，只够齐弈桢堪堪听到。
他整个人顿住，在无尽雪色里一个人定了很久，眼睁睁看着和亲轿辇越驶越远，身后再没有半分声响。
一声相似的声音，就已经足够他停顿良久，眼前又开始飘雪，将他的发染白，周身泛着冷意。
冷的他想，就这么死了也好。
他不是冷宫宫女口中没人要的废太子，他找到母后了。
记得一年，他从狗洞偷跑出冷宫，满心欢喜的躲过宫女侍卫，想去找齐顺昌和齐淮礼。
结果却在假山后，看到了他们二人同万初歌说笑的场面，彼时风和日丽，太湖池面铺满了母后亲手种下的莲。
万初歌牵着齐淮礼，满目慈爱，一点点于无形中替代母后。
而他在这副场景里看不出半点虚假。
“……”
原来他们早就忘记他和母后了。
宫女找到齐弈桢时他正昏倒在假山后，偷偷他带回冷宫，极尽恶毒的嘲讽。
“你母后都死了还出去凑什么热闹，皇上和太子早就把你忘了，你这后半生也就老老实实呆在冷宫里过，等那一天死了也没人记得。”
“还妄想出去当回你的太子？万妃现在可是太子额娘，早晚会荣登后位，我就被你拖累的出不去，得不了贵人赏识。”
齐弈桢第一次没反驳，静静接受着她的恶。
然后在某一日的夜里，齐弈桢把她杀了，没人会在意一个冷宫宫女的死活。
也是那时温文尔雅的齐弈桢死了，代替他的是一个心机狠厉，杀伐果决的齐弈桢。
记忆回笼。
齐弈桢绷着脸，薄唇紧抿，慢慢抬眼看向秋亦棠，那张温柔的脸上生了几道皱纹，此刻慈爱的冲他伸手。
“桢儿，到母后这来，让母后好好看看。”
“母后。”
他勾唇。
“母后在这，来，到母后身边来。”
秋亦棠冲他张开手，一身素衣裹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姿，城墙上的风很大。
长发半披着在风里飘荡，齐淮礼在一侧小心扶着她，这一幕齐弈桢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换亲是母后的计划？”
秋亦棠瞒不住他，道，“底下的人来请旨，母后没有拒绝的理由。”
齐照嫣非她所生，嫁给谁都无所谓，只是与云禾换亲后能让桢儿回心转意，还能平定两国战事，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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