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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移回远处，后山人影耸动，他看着大军前一张熟悉的脸，恍惚道，“一别多年，皇叔也老了。”
没想到他还是站在了这里。
“是啊，皇叔筹谋这么多年，没曾想这一条路这么难走，皇兄此刻应该是一病不起了，昱儿是来替他阻止我的么。”
楚重锦说着，手指悠然拉弓对准他，眼神再无半分情分，逐渐冷漠，“连你也忘记了曾经说的话。”
“皇位是皇兄的，我不抢。”
“……”
楚重锦又是一顿，拉弓的指节一点点松开。
重青平静看着他的动作，暴露在他面前一动不动，身侧印着重桓二字的锦旗已经脏污的看不出原本模样。
“昱儿站在这里并非要阻拦皇叔，我只是不懂，这条路一定要杀这么多人吗，皇叔。”
——
重青是重桓国天家最小的一子，自小就胖墩墩的像个小肉丸子。
因而四个皇兄争夺权势的时从不在意他，每日令他烦躁的只有学不完的课业。
直到有一日，他因为不想去太学躲在假山里，看见了皇叔楚重锦。
那个年轻俊美的男人越过假山，一边不露痕迹的推了推身后的太监尸首，一边笑着进来问他为何躲在这里，身上铠甲凛凛。
重青瞥见他带血的衣角，缩着脖子老实说了，原以为楚重锦会把他抓去夫子那里，却没想到只是拍了拍他，说不想去便不去。
那之后，重青总能在假山后遇见楚重锦，他什么也不说，偶尔还会大发善意的替重青完成课业。
楚重锦脾气极好，写的东西也能被夫子夸，夫子一度以为这个五皇子开窍了，高兴的禀去楚重恪那里。
这是他们二人的秘密。
这样过了些时日，重青再抱着折子去假山的时候，他却不再写了。
拿出一本册子教他揽权，重青晃着脑袋一脸憨厚。
“皇位是皇兄的，我不抢。”
他知道他生的笨，又不爱学东西，皇兄们不在意这些，也都没有过想登基后杀他的想法。
连重青都一度以为他这一生都会如此顺遂。
楚重锦只笑了笑，望着假山一角，似是叹息，“是啊，皇位是皇兄的，不抢。”
再后来重青大了一些，皇兄们夺权之争闹得更厉害了，甚至互相陷害而导致两个人死在战场上。
而楚重恪察觉到什么，也再不许他和皇叔往来。
灵堂里挂着重重白绫，重青看向笑的灿烂的楚重锦，又看了看站在最前方的父皇，隐约猜到了是他在背后搞鬼。
皇宫四处挂满白绫，冷白空寂的令人心慌，他站在树下质问皇叔为何要这样，楚重锦平静的给他讲了一段更辛秘的往事。
他讲故事的时候很冷漠，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眼里不再温和。
他说他才是储君，当年先皇驾崩，父皇假造圣旨夺权，又将他发配边关镇守，并将皇宫内外相干的人血洗一通。
包括所有的后妃。
几年后父皇又怕他揽权招兵，一道圣旨将他召回来软禁宫中。
重青就是那时遇见他的，他从来没问过皇叔为何要杀那个太监。
楚重锦攥着他的肩，语气急迫，“昱儿，皇叔与你讲授的礼义最多，你说皇叔该不该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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