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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里上前的人皆因这脏兮兮的景象劝退了，包括顾父。
只有顾岐安，抱起她断喝一声，&ldo;愣着干嘛？叫救护车啊！
&rdo;所幸无大碍。
只是她暂且还不能出院，精神也像一蹶不振起来，回回见到老二都说些胡话。
仅仅一次难得地清醒，抓着老二的手说：&ldo;你总得从妈妈的前车之鉴里反省出什么来。
对处也好，错处也好。
这大约也是我活在这世上仅存的一点价值。
&rdo;那样灰白凄迷的丁教授，倒叫顾岐安顷刻间想起两句话来，原著也是母亲教他读的：她是一个无戏可演的繁漪，仿佛《雷雨》里的雨始终没有下来（1）；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些也是&ldo;桃花扇&rdo;，撞破了头，血溅到扇子上。
就这上面略加点染成为一支桃花（2）。
当晚顾岐安从病房出来，披披夜风里簌落着桃花。
他抽着烟，久久于门楼下驻足不动。
宴席散场，梁昭与旁余三两同事随顾铮的车子走。
车上大路，到-49-药车子发动前，顾岐安就无比托大地叮嘱过小钱。
不是&ldo;开稳些&rdo;或&ldo;开快些&rdo;，而是&ldo;跟紧些&rdo;。
跟紧？跟前面那辆？好家伙啊……小钱心道这祖宗怕不是有病，想一出是一出。
岂料喝醉的祖宗会读心。
他来的时候是个艳阳天，所以戴了副墨镜。
闻言就食指穿入桩头处，把镜架整个打跌下来，眼神能杀人，&ldo;你嗓子里害了疔还是怎么着，有什么话不敢大点说？&rdo;有何不敢？仆人眼里无英雄。
小钱说心里话，&ldo;您听我句劝，追车到底不是办法。
凭太太那个性子，吃软不吃硬……&rdo;&ldo;少特么废话！
&rdo;……眼下，再过半条路到小区门口。
原本歪靠歇酒的顾岐安终于豁眼来，重新盯着前方车子的尾灯，留神一切可能的突发状况。
殊不知那厢，发现被尾随的梁昭即刻翻腕看表，九点缺一刻，应该还有人在加班，&ldo;顾总，麻烦你送我去趟公司，我突然想起有些重要文件忘了拿。
&rdo;顾铮：&ldo;你认真的？现在？&rdo;&ldo;非常特别以及极其认真。
&rdo;原先搭车的几位同事都已下车，就着无外人，顾铮与她半真半假地戏言起来，&ldo;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我和他之间，下意识且趋利性地择了我？&rdo;他侧回首来看梁昭。
行车光影变幻里，二人似有若无地对视，在考量，更在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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