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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虔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轻笑道:
“被我杀了。”
语气轻松惬意，仿佛在谈论今夜月色如何。
温影杳默然，这个结果也不算太意外。
那日佛祖堂外的纷纷人言，皆定了那少年的困局，世上苦命人多矣，果真不是道一声“善哉”
就能改写轨迹，助上青云。
只可惜了自己扔在那破庙蒲团上的药，也算珍贵难得，却不过是蚍蜉撼树，白白浪费掉了。
“你这副神色，我没看错的话，是在怜悯一个毫无瓜葛的男人？”
他眸色微动，顿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对一个陌生人她倒是如此动容，怎么对自己就这般冷血。
“乌虔，你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报复，不惜布下拿活人祭棋的局，如此用心良苦，这人还真是看得起她。
亦或是说，乌虔对背叛者的恨意倒比自己想象中要浓郁得多。
不过也好。
相比于假意迎合他人爱慕，她更习惯以真实的自己面对赤裸坦荡的憎恶。
对她而言，后者更好应付。
“要论心恨，我乌虔不及你十分之一。”
他嗓音带上理所当然的恶劣:
“更何况，一个被扔在灵酉山等死的弃子，苟且偷生十余载，我能替他回来，他应当跪着朝我磕头才是。”
“还有啊。”
乌虔走近两步，垂头睥睨的黑眸从温影杳白皙光洁的脸上慢慢划过，带上似笑非笑的意味:
“堂堂世家小姐，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我很好奇，你究竟在替谁办事消灾？”
温影杳听出了他话里明晃晃的威胁，面对他距离上的逼近丝毫不避，主动向前压了半步，气定神闲开口:
“南苍诚平侯之子，竟是北姜王君的儿子。
与其好奇我，不如多担忧你自身的处境。”
相互掣肘，各有筹码。
“总之，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
乌虔嘴角嗜血笑意愈发明显，腔调散漫:
“爱不得，求无能，死无果，我们慢慢来。”
“那就恭候。”
少年利落地翻下窗户，落地都悄无声息，临走时却回了头，凝视自己半晌，声音像叹息一样落寞，随着寒凉夜风淌进屋内:
“你会和我一样痛苦的，阿祈。”
那黑影再没回头，迅速隐没于雪色与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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