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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倒春寒。
开学没两周，刚出十五，冷空气呼啸而来，吹得把短袖翻出来的年轻人们瑟瑟发抖，个个缩成鹌鹑，闲置一旁的热水袋又重出江湖。
当然，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铁血中学生们仍然是一条篮球裤走天下。
王帆就是其中一个。
他迎着冷风，冷酷地投了一个三分球，命中率达到百分之十时，脸上终于绽放出哈士奇般的笑，原地蹦哒两下，在其他人的笑声中蹦哒着跑向了观众所在的铁架凳。
“哥酷不酷？”
王帆“刷”
一下把自己脑门上不存在的刘海捋上去，臭屁地问面前的人。
那人浑身裹得严实，黑色的长款大袄，带着手套口罩，帽子里面还套着帽子，只露出一双圆润漂亮的眼睛，闻言非常配合地拍手给予夸奖。
“太棒了，你真是个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乖宝宝！
如果是我，我一定比不上你。”
对方夸得真情实感，闷在口罩里的声音清脆悦耳，王帆咧开嘴傻兮兮地笑：“那可不，我可是练了好久。”
“练了好久还这屁样，王饭饭你可真是不嫌丢脸。”
同样铁血的好男儿方明一手搂住坐在铁架椅屁股都没挪的棉袄人肩膀，另一只手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杯热的珍珠奶茶。
“小叶子，给你买的，热乎着呢。”
棉袄人看见奶茶眼睛都亮了，他喜滋滋地道谢，因为穿的太厚胳膊都抬不起来，他动作笨拙地摘下口罩，一张白而小的脸闷得出了点薄汗，方明就给他把奶茶戳开再递过去。
王帆双手叉腰，像个严父：“少喝点，等下晚上又睡不着。”
说完又想起方明吐槽自己的话，不满道，“什么叫做屁样？小明你嫉妒我就嫉妒，不要胡乱用词。”
“我嫉妒你干嘛？嫉妒你数学考6分？嫉妒你666。”
方明说话毫不客气。
王帆登时被气得要和他决一死战。
棉袄人枝序从奶茶里忙里偷闲，熟练地哄孩子，“哎呀，人又不是只有学习这一条路，过得开心就好嘛，学习好的宝宝就很棒，学习不好的宝宝也很棒，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
考6分怎么了？数学那么难，退一步来说，学校就没错吗？”
王帆的怒气一下子变成了感动，“小叶子你真是太会退了，我很喜欢。”
方明倒是略有点羞耻，跟王帆的习以为常不一样，他对枝序老是张口闭口叫宝宝有种破裂感，因为……
他捏枝序脸，“你自己长得跟个宝宝似的，你叫我们宝宝干什么？把你这口癖改掉。”
枝序嚼吧嚼吧珍珠，理直气壮，“谁叫我是唯一的成年人呢？”
“……”
无话可说。
因为枝序的确是他们三个人里面唯一已满十八岁的高中生。
枝序身体差，比其他人晚两年上学，同年级的人基本都比他小一两岁，不过平时肉眼看起来，倒是没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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