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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达拓族那边不是也会提供不少药材吗？”
“那可不一样，长白山的许多药材都对我们强化者很有好处，别的不说，就你们用的雪蛤油，你就说好不好用吧。”
“当然好用啦，这次素琴姐她们都叮嘱了好几回了，一定要给她们多带一些回去。”
听着身边女人叽叽喳喳的欢笑交谈，欣赏着周围的风景，秦天云发自内心的享受这种感觉。
进山的路是被树根揉皱的土径，鞋底碾过腐叶时会发出细碎的“咔嚓”
声，像谁在悄悄嚼着秋天。
晨露还趴在草叶上打盹，秦天云的衣角蹭过野蕨时，凉津津的水珠就顺着袖口爬进胳膊，激得人打个激灵。
阔叶树的影子在地上织成碎金网，走几步便要低头躲过横斜的枝桠，樟子松的针叶却远远就用清苦的松香打招呼，仿佛在说。
“别怕，这里都是老熟人”
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像浸了薄荷。
山风穿林时会变调，先是冷杉林里的低沉呜咽，转过弯道就成了桦树林间的清亮口哨。
偶尔有光斑忽然放大，秦天云这才发现他们原是走到了临崖的开阔处，对面的山峰正把云絮往腰间系，谷底的溪流像条银链子，被石头磕出哗啦啦的响。
这时总忍不住扶着树干喘气，手心触到树皮的纹路，像摸着时光的老茧，忽然就想起背包里的矿泉水，在这样的地方喝起来，喉头会漫上一丝甜，像山把自己的津液分了些给路过的旅者。
两个四人已经行至海拔八百余米，脚步开始踩在松软的苔藓上，深绿、墨绿、浅绿叠着铺，像谁把整块翡翠敲碎了铺在路上。
偶尔看见几簇暗红的越橘藏在叶间，小灯笼似的，不敢摘，怕惊了躲在叶背的露珠。
雾气说上来就上来，前一刻还看得见十米外的倒木，转眼间树干就成了浮在牛奶里的焦木，连自己的影子都被揉进了灰白里。
这时候听觉就格外敏锐，头顶有松鼠踏过枯枝的“簌簌”
，脚边有山蚁爬过落叶的“沙沙”
，远处不知什么鸟叫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像把山的寂静戳了个洞。
“哎呀，好像下雨啦！”
龙泊莲伸手感受着落下的雨水，脸上浮现出恬静愉悦的笑容。
午后落了场急雨，躲在岩下看豆大的雨点砸在腐叶上，溅起泥土的腥气混着草木的青味。
当他们等雨停了再走时，发现树干都变成了深褐色，像被谁重新上了漆，每片叶子都坠着水珠，走路时不小心碰到树枝，冷雨就顺着脖子灌进了唐纤纤的衣领，激得女人浑身一激灵，却又忍不住笑，在这样的山里，连狼狈都带着股清爽劲儿。
快到山口时，山风突然变大，把众人身上的外套吹得猎猎作响。
回头望，刚走过的路已缩成一条细痕，藏在层层叠叠的绿浪里。
汗水早把后背浸透，肩膀被背包压得发沉，可每吸一口气，都觉得胸腔里盛着整座山的清冽。
秦天云忽然明白，这一路不是在看风景，而是被风景轻轻托着走，那些树影、风声、泥土的气息，早就在脚步起落间，慢慢渗进了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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