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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迪克还在喘息。
胸口的枪伤不足以要了他命，只是肺部破了个大洞后连呼吸声都变地很难听。
顺着伤口流向地面的血液已经凝结，但连带着眼前的视线都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枪伤不会立刻毙命，但枪伤+极端温度能。
迪克吐出的粗气被零下几度的冷风一激，变成团团白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白色的水汽连接成片，甚至带上了些许如梦如幻的朦胧。
迪克突然疯狂地起芭芭拉·戈登来。
他想念她的那头红发。
他甚至还能想起洗发露总是有股生姜的味道，因为芭芭拉抱怨自从参加夜间活动后她总是大把大把地在掉头发，不得不垂死挣扎挽救一下。
事实的确如此。
很早之前夜巡结束后芭芭拉借用过迪克的淋浴间。
迪克还记得之后他用淋浴间时门一开就被裹在了厚厚的水蒸气里，眼神不好的他大大咧咧走进去，几根孤零零的红发便粘在了自己的脚趾缝隙间。
当他把它们从指缝里抽掉时，他想起芭芭拉身体大幅度转摆踹飞罪犯的同时，红发们也打在了他的脸上。
某种难以精准描述的幸福充盈了他的胸膛——这就是他的女孩。
迪克甚至还记得那个淋浴间的水槽。
芭芭拉的红发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动物毛发搅在一起堵住了淋浴室的水槽，迪克起初没发现，结果洗澡的时候搞得淋浴间里水漫金山的。
最后是迪克自己手忙脚乱地将毛发从水槽里捞出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迪克仿佛又听见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他觉得自己似乎还在那个狭小的淋浴间里，傻乎乎地猜想着门外那个心爱的姑娘在做些什么，脸上挂着愚蠢的笑容。
“哧——”
迪克眨着睫毛，抖掉上面的冰晶，有些吃力地仰望着出声方向。
就像梦里一样，他看见了头掺了点白的红色长发。
红发的主人厌恨鄙夷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迪克，手上的木仓口在冒着白烟。
“你应该被挖掉眼睛，”
女人心不在焉地评价道，抬起枪口对准迪克的眼睛。
“哪怕到这种程度都不会死吗？你还真是恶心。”
迪克欣慰地笑了，几近眷恋地用目光描摹着眼前女人的容貌。
“巴…芭拉。”
对方开枪的瞬间迪克有所感应却选择了纹丝不动，失血过多后他有些口齿不清，缓慢迟钝地念着来者的名字。
他突然疯狂怀念起过去那个芭芭拉·戈登来。
冰山餐厅是个陷阱，迪克心知肚明。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迪克辗转来过这里，不管怎么渗入调查都只能得到一个结果——
这是家干净到过分的经营场所。
别说被更深度染黑，连几乎摆在明面上的赌场都已经关闭，改装成了咖啡馆和清吧，纯白到仿若天空中飞降的雪点。
但他们就是在这里失去蝙蝠侠与罗宾的。
所以明知是陷阱，明知这是芭芭拉为了狩猎他才放出了“发现蝙蝠侠踪迹”
的假情报，他还是来了。
不出所料果真遭到了报应。
对不起啊……
迪克在心底偷偷对那个被他捡到的小少年道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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